纪年越来越觉得,盛夏有股招桃花而不自知的属性。
陆也算一个的话,大概高磊也算一个?
那是周末的时候,童言坐大巴来市里。
盛夏起了个大早去汽车站接童言。
那天忽然下起了雨,外面天灰蒙蒙的,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狂风抽得枝叶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颇有种末日来临的肃杀感。
暴雨驱散了暑热,风中夹着丝凉爽。
对于周末来说,是很适合宅家里睡觉的天气。
但这一切发生在盛夏出门半个小时后,暴雨是突然而至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盛夏出门只带了一把黑胶雨伞,然雷雨的凶猛程度远超预期。
这天气,够呛。
沈纪年本来在写作业,听到声音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已经晦暗如夜。
他拨了盛夏的电话,靠在窗台上,一边儿看着豆大的雨滴砸在窗玻璃上的雄伟景象,一边儿问她,“到哪儿了?”雨声噼里啪啦地响着,混着他的声音传到盛夏耳朵里,带着几分沉静又温暖的气质。
温暖这两个字,安在他脑袋上,可真奇怪。
盛夏的脸贴在出租车的玻璃上,五官挤得扁扁的,看着外面突然而起的狂风骤雨,觉得童言不愧她混世魔王的称号,出场效果就是与众不同。
叹口气回答,“还在出租车上,中心路那边砸坏了一棵树,横在路中央堵了路,这会儿绕道呢,估计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
沈纪年“嗯”了声,“到了待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盛夏先“啊?”了声,这么麻烦做什么,但想起童言说,对待男朋友的第一要义就是——不能太客气。
“客气就生份了,我还不了解你,恨不得变身霹雳金刚,一拳锤爆地球,我的乖,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你得软一点儿,感情都是麻烦出来的,懂吗?”
说实话,不是很懂,不过童言作为有过好几任男友的有经验的同志,说得应该不是很差吧!至少比她懂得多。
盛夏于是对着沈纪年“哦”了声,“那你把我外套带来,有点儿冷。”
语气熟稔,倒是真的不客气。
沈纪年笑了下,“知道了。”
母亲正好敲了门,问他,“和夏夏打电话吗?”
他点头,“嗯。”
“你跟她讲,让她先等在汽车站那边,我开车过去接她。下这么大的雨,打车肯定不好打。”
“已经讲了。”
沈凌芸点点头,觉得挺欣慰,儿子性子一向寡淡,对谁都不冷不热,其实骨子里并不冷漠,只是很少表露出来罢了。
对盛夏,好像也不是那么严厉了?
真好。
虽然暴雨如注,路上行人渐少,但汽车站依旧是人头攒动。
盛夏就现在出口的长廊上,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手机指挥童言。
“往西出口走,看箭头,走右边的门出来,我就在外头。”
等了大概有四五分钟,隔着汹涌人群,童言的脑袋终于露了出来。
她个子很高,比盛夏整整高一头,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总像个女巨人。不过单独站的时候,还是很养眼的,大胸长腿,自来卷那种一不小心就土掉渣的东西安在她那张略显得妖艳的脸上,也显出几分妩媚来。
哦,用妩媚两个字形容一个十岁的少女似乎不太合适,但童言很喜欢别人这么夸她。
盛夏一眼就看到了她,冲她招了下手,“这里。”
妩媚的女魔王咧开一个撒旦似的笑,跨动长腿三两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她,“哎呀我的心肝儿宝贝,姐姐想死你了。”长发披垂下来,落在盛夏的后脑勺和肩背,闻起来有股馥郁的玫瑰香精的味道。
浮夸,太浮夸了。
她看起来瘦瘦的,其实很丰腴,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身上的肉滑腻紧致,手感很好,盛夏从前和她一起洗澡的时候就知道。尤其那对儿胸,挺拔中带着细腻的柔软。
盛夏艰难地从她那两团波涛汹涌中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不行了,要窒息了。”肉太丰润,裹得她喘不过气来。
童言“哼”了她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谈了恋爱也没见你变可爱点儿,就不能撒撒娇说你也想我了吗?亏我天天在家念叨你,茶不思,饭也不想,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盛夏受不了她叨逼叨起来那股没完没了且越来越离谱的劲儿,拖妥协地把脸重新埋到她两团柔软里,左右蹭了蹭,抬头问她,“……这样?”以前童言养过一只猫,撒娇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鬼样子,脑袋拧在她胸上,恨不得三百六十度旋转。胸能给她挤扁了,她还很开心。也是变态。
童言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揪她耳朵,“还是有点儿变可爱的。”
盛夏拍她的手,翻了她个白眼,无聊。
偏头的时候,才发现童言身后还有熟脸,大概六七个,有男有女,以往喜欢追在盛夏屁股后头叫夏姐的一群人,盛夏其实不大熟悉,童言跟他们走得更近一点,偶尔会带着他们跟盛夏一块儿吃饭出去玩什么的。
看见盛夏的目光投过来,几个人立马笑着点了头,“夏姐!”脸上带着三分讨好,七分羞涩。
盛夏“嗯”了声,看向童言,怎么还带人过来了。
童言笑笑,“反正也没事,就一起跟着来看看呗!临走的时候突然叫的,那会儿太早,就没跟你说。”他们早上六点坐的车,到这边儿要两个多小时。
也行吧!盛夏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么多人,盛夏没法安排。
像是猜到她想什么似的,童言咧嘴一笑,“去打扰你沈阿姨我觉得也不太合适,我们已经定了青旅,挨着城西文化街那边,刚好八人间,你不用操心。”
放童言自个儿住旅社盛夏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既然他们一起,也就没什么了。
盛夏“嗯”了声,忽然想到沈纪年说要来接她。
……这么多人,怎么接?
“先等我一下,打个电话。”
她蹙了下眉,转身去联系沈纪年。
站在长廊的檐下,面前是密集的帘幕一样的水柱,砸到地上开出巨大的水花。
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积水,外面行人怨声载道,伞拿到手里,根本撑不开。
头顶乌云仿佛就罩在树冠上头,低沉沉地压迫着神经。
这暴雨,来势汹汹的。破坏力还挺大。
盛夏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手机后盖,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也没问他打算怎么过来。
童言和其他人也有点儿烦躁,低声骂着“卧槽”,本来打算玩儿两天的,这也实在是太背了,下这么大雨,玩个锤子啊!
响了大概四五秒,听筒里传来沈纪年的清朗的声音,“接到了?”
盛夏“嗯”了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不过不止童言,还有其他人,要不你别来了,我们看看能不能拦辆车,他们定了西城那边的青旅,我带他们过去。”
沈纪年沉吟片刻,只叮嘱了句,“待着别乱跑,我就到了。”
盛夏只好“哦”了声,挂了电话跟童言确认他们定的旅社的位置,研究了一下路线。
一个男生用手机在叫车,叫了好几辆都说不往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