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纪小瓯心虚地钻进车里,支支吾吾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雷恩解释,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是自己买这种东西。
左侧口袋里d字母开头的小盒子像一块烫手山芋,烫得她整个耳根都红红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别人的男朋友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只有她的“男朋友”连避孕的概念都没有。
按照雷恩求欢的频率,如果再不做出点防备措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怀孕的。
可是她还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啊……
纪小瓯心里很纠结。
幸好雷恩没有多问,大概已经对人类世界的东西见怪不怪,视线移向了别处,尾巴迫不及待地从后面伸出来,扫过车窗,散漫地垂到地面。
隐藏了一天,终于有露面的机会。
纪小瓯本来打算直接回家,扭头看见雷恩的尾巴,才想起自己回来好几天了,还没有把滚滚接回来。
赶紧又调转车头,朝着朋友家开去。
朋友把滚滚照顾得很好,两个月不见,滚滚比纪小瓯离开的时候还圆了一些。
滚滚早就忘记纪小瓯抛弃它的事实,一上车便“喵呜”朝着她热情地扑过来。
可惜还没扑到跟前,就被一只手臂从半空截住了。
雷恩兽爪提着滚滚的后颈,把它提到面前,目光冷漠地打量它一遍,询问道:“这只蠢猫是谁?”
滚滚挂在半空“喵呜喵呜”地扑腾,试图逃脱他的掌心。
“它叫滚滚,是我养的宠物。”纪小瓯想把滚滚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想了想,补充一句,“它一点也不蠢,它很聪明的。”
“雄性?”雷恩舔了舔唇,低着声音。
纪小瓯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点头。
接着,就见雷恩打开窗户,扬手打算把滚滚直接从窗户里扔出去。
“雷恩!”纪小瓯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心惊胆战地阻止道:“滚滚只是一只猫,就算它是雄性,也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动物,你不要这样对待它……”一边说,一边把滚滚从他手里抢过来。
“我也是动物,”雷恩看着她,表情与她的着急截然相反,提醒:“一只豹族。”
“可是你能够变成人……”纪小瓯下意识解释,说到一半,突然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雷恩在意什么。
她把滚滚放到后面座位上,乌黝黝的眼睛望着他,“而且,你和滚滚不一样。”
雷恩目光定定,“哪里不一样?”
“滚滚是我养的宠物,”纪小瓯抿了抿唇,似乎在酝酿下面的话,有点羞赧,“你是我喜欢的人……”
少女脸颊洇出一层红晕,像干燥沙漠里突然飘落的雨丝,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雷恩握着她的腰肢抱到腿上,吻住她的嘴角,嗓音沉沉地逼问:“有多喜欢?”
纪小瓯偏头,被他亲得痒痒的,不好意思回答:“不告诉你。”
雷恩一口含住她的唇瓣,绞入她的口中,找到她温软的小舌头用力咬了一口。
纪小瓯呜嘤一声,伸手推他,却被他更加用力地亲了一顿。
过了许久,雷恩终于放开她,哑着嗓音又问一次:“嗯?告诉我,有多喜欢。”
纪小瓯被他亲的晕乎乎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无意识地道:“特别喜欢……”
“比起那只蠢猫?”
纪小瓯红着脸埋进他的胸口,嘟囔:“不一样。”
雷恩抬眉,等着这小家伙说出哪里不一样。
纪小瓯抱怨道:“你是我男朋友,不能和宠物比。”
雷恩眉峰低压,对这个称呼实在满意不起来,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分开,这算哪门子喜欢?“你们人类对自己的配偶,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称呼?”
纪小瓯顿了顿,“有的。”
“什么?”
纪小瓯想到什么,耳根迅速漫上一层粉红,张了张口,始终叫不出那个称呼。
“以后再告诉你。”她耍赖说。
“……”
……
在纪小瓯的努力调和下,雷恩终于不再提要把滚滚扔出去的事。
不过两只猫科动物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会多太平就是。
不知是不是雷恩差点把它扔掉的缘故,滚滚似乎很怕雷恩。
以往滚滚回到家里,都会第一时间霸占在沙发,今天却远远地躲在一旁,不敢靠近,弓着身子冲沙发上的雷恩“喵呜喵呜”叫,一副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纪小瓯有些不忍心看下去,自己洗完澡之后,就抱着滚滚也洗了个澡,准备让它早点睡觉,免得受雷恩的欺负。
只是刚给它洗完澡,纪小瓯转身去拿吹风机的功夫,一回头就看到它被赶到了阳台。
滚滚身上毛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站在阳台上瑟瑟发抖。
纪小瓯:“……”
纪小瓯看向一旁坐着的雷恩,有点头疼,“雷恩,是不是你把它赶到那里的?”
雷恩叠起一条腿,支着下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纪小瓯无奈,只好对着阳台的猫招了招手,“滚滚,过来,我给你吹干身子。”
滚滚“喵呜”叫了一声,朝纪小瓯走来。
只不过刚迈开一步,一道冷冷的眼神就从旁边扫过来,吓得它立即后退,再次躲进了阳台。
纪小瓯抗议道:“雷恩,你不要吓滚滚,它胆子很小的。”
雷恩终于抬头,蓝色瞳仁静静地盯着她,“为什么帮它洗澡?”
纪小瓯愣了愣,“因为它不会……”
“你没有帮我洗过。”雷恩面色不改,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冷静,“我也不会。”
纪小瓯:“……”
早在雷恩来的第一天,纪小瓯就已经教过他如何使用这里马桶和淋浴喷头了。
他明明学的很快,根本不用她教第二遍。
可是现在一本正经说“不会”的样子,连纪小瓯都差点相信了。
于是,为了体现“公平”,帮小猫洗完澡后,纪小瓯还要再帮一头大猫洗澡。
只不过浴室氤氲,水雾缭绕,洗着洗着就容易出事。
纪小瓯被雷恩从浴室抱出来时,刚换好的睡衣全部湿透,紧紧贴着她的轮廓,像刚刚被人采撷而下,柔嫩多汁的水蜜桃子。
雷恩将她放到床上,俯身便压了下去,重新堵住她的小嘴。
就在雷恩准备进入的时候,纪小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急急道:“雷恩,等、等一下。”
她从雷恩身下钻出,拉开床头柜拿出白天买的东西,红着脸道:“先戴上这个……”
雷恩皱眉,看着面前的东西,“什么?”
“你先戴上……”
过了一会,雷恩的声音:“怎么戴?”
……
雷恩有些不耐烦,“太紧。”
“戴不上。”
“你们人类交|配喜欢戴这东西?”
……
……
第二天纪小瓯去学校领书,顺便办理退宿手续的时候,腿软得差点开不了车。
最后昨晚那盒安全套没有派上任何用场,被雷恩挥手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雷恩得知安全套的用处以后,把纪小瓯狠狠折腾了一顿。
无论纪小瓯怎么解释“不是不想生他的后代”,而是“不想那么早生”都没用。
后来纪小瓯哭得太厉害,枕头都被她的眼泪湿透了,雷恩才舔着她的眼泪放过她。
以至于纪小瓯一早起床眼睛就红红肿肿的,拿冰块敷了好长时间才消下去。
路上,由于腿心酸软,纪小瓯好几次把油门当做了刹车,险些引发交通事故。
在第三次踩错以后,雷恩终于看不下去了,好心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纪小瓯诧异地看他,“你会开车?”
雷恩抬起眉梢,“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她开过很多次,基本已经熟练于心。
纪小瓯微微吃惊,当初她学了三个月才学会的,雷恩怎么可能几天就学会了?
即便如此,纪小瓯也不敢把方向盘交给他。
且不说雷恩没有驾驶证,要是被查到了,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后果不堪设想。
纪小瓯宁愿这么磕磕绊绊地前往学校,也不希望雷恩有任何危险。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
纪小瓯把车停在外面,让雷恩坐在车里等她。
领书的人比纪小瓯想象中的多,再加上她又去的晚,排队足足排了一个小时。
拿到书后,纪小瓯抓紧时间回宿舍办了退宿手续。
他们学校不强行要求学生住宿,所以纪小瓯办得还算顺利。
办完一切,纪小瓯正要朝校门口走,正巧室友从楼上下来,热情地叫住了她。
室友和纪小瓯并肩走在路上,得知纪小瓯的事情后,一路上都在问:“小瓯,你为什么要请那么长的假啊?你这学期都不来了吗,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纪小瓯全部摇头,却又不能告诉她真相,只说:“不是的,我有点别的事情。”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室友终于接受现实,哀叹一声,紧紧抱住纪小瓯的腰,“以后没有你,谁叫我起床,谁帮我占座位,谁给我打饭呀……”
纪小瓯轻笑,说出另外两个室友的名字,“不是还有她们吗?”
“那两个懒柿子,起的还没有我早,指望她们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呢……”
……
两个女孩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学校门口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吵闹。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学校门口的学生纷纷大惊失色,朝着校内躲避。
原来那里站着一条大型野狗,龇着牙齿,吵闹声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
那条狗是学校附近出了名的恶犬,凶悍得很,平时学生看见它都巴不得躲着走。
今天不知怎么了,野狗突然跑到学校门口来,对着一个人狂吠不止。
它对面的人穿着黑色大衣,长腿支着地面,倚着车门,眉宇冷淡,面无表情。
似乎在等人,蓝色的眸子微微转动,有些百无聊赖。
那条野狗在他面前叫得那么大声,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直到野狗咧着牙齿朝他冲过去时,他才抬起长腿,一脚踩在那条狗的脑袋上。
野狗生生被抵在原地,扒拉着前爪动弹不得。
“汪、汪汪——”
男人终于把视线定在它身上,发出一声极低的,不可抗拒的威胁:“滚。”
野狗被他的眼神震慑在原地,连狂吠声都止住了,紧接着,收起凶狠的眼神,夹着尾巴低低的“汪呜”了一声。
男人沉了沉眼眸,就听那只恶犬的声音更低,后腿几步,转身灰溜溜地逃跑了。
——与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狗。
……
纪小瓯的室友拽着纪小瓯的胳膊,不淡定了,“小瓯,你快看那个男人……”
纪小瓯自然把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过她想的却和室友不同。
突然跑出的豹子,发疯的野狗……雷恩来到这个世界,那些动物难道都有感应么?
室友的声音仍在继续,“啊啊啊他朝我们这边看来了……”
不止是纪小瓯的室友,周围好几名女生也不太淡定。
雷恩身上自带一种气场,即便穿着最普通的大衣,也掩藏不住身体里的兽性。
像精壮的外表下藏着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都能咬断人的脖子。
偏偏这种危险的气场,最能吸引雌性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