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了我一些吹雪的情况,然后要求我跟他回警察局做个笔录。从医生的嘴里,我了解到吹雪是因为吸毒过量休克,然后导致直接死亡。我、西哥、小娟三个人坐在警车后座上,都没有说话,只有小娟一直在小声抽泣。我将小娟抱在怀里,立刻感到她的体温,可脑海中却一直想着吹雪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大街上的情景。我不知道她的父母什么时候能知道这个坏消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见不到最后一面,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加残酷呢?吹雪就这么孤单地走了,而且身在异乡,也不知道她寂寞的灵魂何时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按理说,吹雪的走,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小电影事件从此就结束了,但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庆幸,反而宁愿她能继续敲诈我,毕竟曾经老乡一场,误入歧途那是她自己的事,但我却没有权利轻视她的生命。
我问西哥:“要通知洋子吗?”西哥说:“算了,人都走了,没有必要了,要是洋子以后问起来,就说吹雪回老家了。”我苦笑道:“那是,即使告诉洋子真相,无非也就是多一个人痛苦而已。”其实我心里是想告诉洋子的,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隐瞒的好,不然对洋子似乎有些不公平。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凌晨,我们三个情绪都比较低落,一路无语。西哥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送小娟回家。小娟的悲痛一直延续到属于她自己的那间小屋,受到她的感染,让我也感到格外沉重,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些。我和小娟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我头发晕,开始翻白眼,实在感觉不舒服了,才仰面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小娟挨着我,靠在我的身上,缓缓对我道:“你知道吗,我来上海之后,男朋友离开了我,那段时间,我只有吹雪一个朋友。她一直很照顾我,把我当她的亲妹妹看,可是现在,她一句话也没留下,就一个人走了,我真的好心痛。她后来沾上了摇头丸,我也不止一次劝她,可她就是不听……”我看了看不停流泪的小娟,叹了口气道:“唉,这不怪你,也许命中注定吧。”
小娟从浴室出来,脸色好了些。茶几上的烟盒已经空了,我起身对小娟道:“我要走了。”小娟道:“那我送你。”我说:“不用,你早点休息,今天都很累了。”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对我道:“留下好吗,我一个人好害怕,真的。”
小娟紧紧贴在我的后背,她内心的恐惧和寂寞穿透我的脊梁触摸到我炽热的心。我转过身,将小娟抱在自己怀里,可以清晰闻到她头发飘散在空中的柠檬香味。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并没有让我有丝毫冲动,此刻的她,在我眼中只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小女人。也许她感到无助,而我可以作为她心灵孤寂的一副良药,能给她一份心理上的慰藉。其实,对于我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叶子,到吹雪,周围曾经活生生的生命,不经意间都悄然而去,同样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就独自披上雪白的外衣,去享受天国的安祥了。
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要经历,无所谓对错,在于你是否保持了一颗平和真诚的心。善待别人的同时也应该善待自己,因为每个人肩负着不同的责任,这种责任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别人。亲人和朋友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即使是自己陷入困境,也不能轻易伤害他们。不要简单地认为对他们好就没有伤害,如果对自己不负责任,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种真正的伤害。就好比吹雪这样,她可以一了百了,但她却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其实这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因为她把所有的痛苦留给了所有关心她的人。
小娟的床很柔软,让我仿佛置身于如絮的云层之中,舒适得让我沉溺其中不愿睁开眼睛,生怕这是一个梦,醒来之后周围的一切就会消失。小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我的身旁,一声不吭,让我可以亲切感受到她轻盈的呼吸。我情不自禁地靠近小娟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唇间留下一抹清新的余香。这种感觉很纯净,心里平静得如同面对一幅幽静的山水写真,不允许我有任何邪念。
我并没有感到自己有多正直,只是心里一直想着前些日子妈妈写信给我说的几句话:“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利刀,要想永远刀不出鞘,那么男人面对诱惑的时候就一定要记住,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同样,女人面对诱惑的时候就一定要想到,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自己的父亲和兄弟。”老娘当了一辈子语文老师,有个摘抄的习惯,虽然也没和我少说一些处世警言,但我就觉得这句话对我最有用。
吹雪虽然谈不上和我是多近的朋友,但她的离去对于我来说还是震憾不小。还是得多和朋友联系,不然说不准哪天不是因为他们就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就再也见不着了。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ida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