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胸中一口恶气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了,真舒坦。我和洋子两个人以水代酒好好干了几杯,直到胃里面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我看了一下,才过了半个小时,估计西哥一会儿来不了,所以对洋子说:“我先去洗个澡,好几天没洗个舒服澡了,身上的老垢比济公和尚还多。”洋子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从头到尾用香波来来回回洗了四次,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光的感觉,就是杀猪刮毛也没有这么干净,于是满意地用干毛巾开始擦拭。这个时候,听到了门铃声,我知道西哥终于到了。我穿好衣服,准备拉开洗手间的滑动门,结果一下没有拉开。我再用力,还是没开,我仔细看了一下门上的扣锁,估计是卡住了。

我仔细看了看靠近滑动门的门锁处,想仔细研究一下是否能用巧力打开,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透过滑动门和门框之间较大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了卧室床上的全景。西哥抱着洋子,将洋子往床上一扔,然后三下五除二,上身就完全赤膊了。洋子也蛮配合,我正想大叫一声门打不开,转念一想,马上左手捂住自己嘴巴,右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心想,天赐良机的现场直播机会,差点就被自己这张嘴巴给搅黄了,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白看谁不看?

门缝太窄,我怕影响收视效果,所以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滑动门拉得开一些,但门扣在这个时候倒真会坚持原则,依然纹丝不动,任凭我抓耳挠腮也只有干瞪眼着急的份。我拼命把右眼球顶在门缝处,感觉要爆了一样难受,但为了看西哥和洋子的现场直播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西哥果然剽悍,身材确实不错,不去拍小电影真的可惜了。洋子就是这点好,关键时刻非常配合,没有任何造作,也没有任何假装矜持。他们之间误会太多,经历过风风雨雨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所以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最原始的就是最直接的。此时此刻,只能用身体语言来表达他们激动、愧疚、悔恨的复杂心情了。

我脖子很酸,所以抬头摇了摇颈椎,想放松下接着看更精彩的,突然感到人中穴的地方一凉。我大惊,难道自己流鼻血啦?我伸手一抹,好像是水,于是抬头望望,天花板上都是一滴一滴悬着的水珠。我这个人就是联想丰富,看着一滴一滴悬着的水珠摇摇欲坠的壮观景象,仿佛看到了西哥和洋子剧烈运动之时,渗透过皮肤停留在他们身体表面的汗滴。暂且把摇摇颈椎的时间当做广告时间,精彩内容马上回来,所以我赶紧又把左眼球拼命顶在门缝处,心里只恨事先没有带他个三四瓶眼药水。

我想到了何勇的《姑娘漂亮》这首歌:“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乱响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我也想对西哥讲:“西哥,你能不能节奏快点,再这样下去,等看完现场直播,我身上皮肤都要被洗起泡了!”

这个时候西哥和洋子的浪笑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右耳朵立刻条件反射动了动,告诉我这笑是从客厅传来的,看来战场已经换到客厅沙发上了。我不死心,狠命拉了拉滑动门,仍然纹丝不动,这让我彻底失望了。我干脆一屁股坐在马桶上,静下心来,仔细地听客厅的动静。大约几分钟后,战斗的号角终于吹响了。现场直播仍然在继续,只是电视机变成了收音机,让我非常懊恼。画面是没得看了,只能听着声音根据自己的经验开始幻想那精彩场面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控制不住自己的年轻了,可惜这不是西哥的卫生间,别说油画,就是风景画也没有一张,没有办法,我只得眼睛一闭,脑海中想着萧然,自我放松了一把,事后,还没忘了安慰自己:“安全卫生,自给自足,挺好!”

西哥真是能耐,我闲着无聊把胡子刮完,牙也刷好之后,他还和洋子两个人在客厅哼唧哼唧。我正准备狠命捶门,西哥断断续续的叫声从客厅里传来:“啊,不行了,不行了……”然后整个世界就恢复了平静。

我狠命拍了拍门,扯着嗓子喊:“只管自己快活,把老子忘了是吧?门锁好像坏了,怎么拉也拉不开,快帮我看看啊!”我听到了洋子扑哧的笑声,接着就看到有个人影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然后是转动钥匙的声音,门开了,西哥笑呵呵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拳擂他肩膀上道:“有没有人性?原来是你故意把老子反锁在里面。”西哥眯着眼睛,叼着根香烟含糊道:“不就是想找点私人空间嘛,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吧?”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行,等晚点吹雪回来,我得给她个建议,这卫生间啊,还是得挂幅油画,看上去就雅致多了。”

我和西哥回到客厅,看着头发凌乱的洋子,正朝我们笑,弄得我有点心猿意马。我点燃手中的香烟,问西哥道:“现在怎么办,我陪你一起回去抽那个贱人?”西哥凝思一会儿,然后吐了几个烟圈,转头看着我表情凝重道:“抽不了。”我惊讶道:“为啥?”西哥黯然失神道:“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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