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他会来中心区。”老二钟嘉时点了点手里的星珠,“送这礼物,就是想和咱们这群人结个善缘吧。”
“等他来了中心区,咱们要不要帮衬他一下?”钟彦问。
钟孟君和钟嘉时一起看着他。
“啊,我、我没别的意思!”钟彦俊脸一红,“我、我就是觉得,他初来乍到,根本不了解联邦中心区的社会生态,还秉持着星洲那套天真的善恶观,手里又握有百亿巨款,这开局配置很危险啊。”
钟彦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中心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的腌龌龊事可一点都不少,很多黑手掮客专门盯着好哄骗好摆弄的公子少爷们下手,安寻作为一个刚从星洲出来的十八岁新人,没有星河会庇护,身上又携带着百亿巨款,这不活脱脱一只肥得流油任人宰割的大肥羊吗?
联想到自己听过的一个个惨案,再想起那位星族少年清澈漂亮的眼睛,这么纯洁无辜的一只羔羊对即将到来的屠戮浑然不知,钟彦实在……实在有点不忍心。
“倒也不是不行。”钟嘉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人是个好苗子,更别说咱们还得从他手里买星珠贝的饲养配方,若是他有了难处,咱们帮衬一下,就当是投资了,怎么都不亏的。”
钟孟君摩挲着手里的圆润星珠,没有说话。
“大哥你觉得不妥?”钟嘉时有点意外,刚才在拍卖场里,他明显感觉钟孟君对安寻挺满意,应该是想要交好的,怎么现在反而没动静了?
钟孟君摇摇头:“帮衬一下有前途的年轻人,举手之劳,当然没问题。”他微微一顿,“但如果真要帮,得注意方法,最好不要摆到明面上。”
钟彦一愣:“为什么?”怎么帮个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是因为,要权衡与星河会的关系?”另一辆车里,一位容貌俊秀的少年细声细语地说。
他黑发柔顺,五官精致,面色比平常人要苍白一些,身型也比同龄人显得纤薄,看上去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坐在他对面的是庄氏掌门人庄千语,女子目光温柔,微笑道:“没错,小意你说得很好。”
得到了姐姐的夸奖,那位少年庄许意有些腼腆地红了脸,真心实意道:“也是姐姐你教得好。”
庄许意原本的身体底子并不差,但年幼时家中突然出现动荡,父母早亡,旁系亲戚觊觎他家产业,用了不少下作手段,他不慎中招,从此身体落下了病根。
后来家族内斗终于落下帷幕,他姐姐庄千语力砸重金广招名医,为他精心调养身体,现在庄许意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庄千语便时刻将他带在身边,一方面是扩展对方的见识,另一方面则是亲自教导培养,好为弟弟日后与自己共担家族事业打好基础。
譬如眼下,虽然拍卖会已经结束,但这其中涉及的弯弯绕绕,都是现成的社会教材,最适合庄许意这种因久卧病榻,没有亲历过社交场潜规则的新手小白了。
“从星河会今天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是与那位安寻少爷彻底撕破脸了。”庄千语说,“他们不会再庇护那位小少爷,而任何想要帮扶那位小少爷的人,都等于在打星河会的脸,除非是天使会这样的仇家势力,其他人就算想要帮扶安寻,也不方便做得明目张胆。”
庄许意若有所思:“姐姐你常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现在星珠垄断被打破了,但星河会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洛桑谷内的情况又复杂多变,万一我们太早押注,得罪了星河会,以后如果又出现需要倚仗星河会的情况,那就很被动了。”
庄千语赞许地点头:“没错,社交场上最忌讳把事情做绝,将一碗水端平,两边都不得罪,才是最优策略。而且……”她略微一顿。
“除了要顾忌星河会,还得考虑纪家的态度,安寻他毕竟还是纪家的儿媳。”
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安寻和纪家的关系可能并不如表面那样和谐,但只要纪家没有像星河会那样公然撕破脸,其他人就不可能贸然向安寻抛出橄榄枝当年纪家那么高调地官宣纪泽辞的婚约,难道仅仅是为了作秀?怎么可能!
以纪家那种古板保守的作风,他们会大张旗鼓的宣布婚约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通知所有人
这是我们家订下的人,他签了我家的约,死也得做我家的鬼,识相的就离他远点,别插手我们纪家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是纪家的“家事”,但凡不想惹一身骚的,肯定都不敢和安寻走得太近。
庄许意想通了这些来龙去脉,反而更加疑惑了。
“既然是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姐姐你为什么还想要帮扶那位安寻少爷?”
换成其他人,哪怕对那位小少爷的观感很好,但一想到帮助对方的代价是可能与中心区两大势力结怨,必须谨慎端水步步为营,如此费心费力,还带不来显而易见的好处,一般人早就打退堂鼓了。
“我其实是有私心的。”庄千语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发顶,“不光是那位安寻少爷,换成其他任何一名星族人,我也会善待他们,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想办法拉他们一把,因为”
“星族人,是天生的治愈者。”
庄许意一开始并未听懂,但看到姐姐望着自己的殷切目光,感受着对方抚摸自己发顶的温暖触感,他心中陡然一震,突然就明白了。
星族人是天生的治愈者,他们生来就拥有治愈系的精神力,且会百分百的二次觉醒,这就意味着每一位星族人都可能成为治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