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手指蜷了蜷,面上莫名涌起热气,下意识想抽回手,男人掌心像某种催化剂,令他心跳加速,似乎只要避开接触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然而,向来内敛的男人,却在他试图逃离的瞬间握紧他的手,不给他半点抽离的机会。
心脏猛烈撞击胸腔,这一瞬仿佛有颗子弹穿过,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骤然停止。
一秒好似一个甲子那样漫长。
少年绷成一张弓的背脊渐渐松弛,慌乱无序的心跳回归正常,他抿了抿唇,依然能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擂鼓般的心跳。
凌息指尖动了动,穿过男人指间的缝隙,与之相扣。
他明显察觉身侧的男人身体一震,骨节僵硬。
重新扳回一城的凌息,心情美妙地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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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一背篓芥菜回家,凌息马不停蹄找来盆子,把芥菜全部倒进去,以流水冲洗。
“这么多芥菜,你要做什么?”霍琚转动轮椅到凌息身旁。
他自不会认为凌息打算和他今晚吃这么大盆芥菜,看凌息的架势,应该准备做什么新奇的东西。
凌息袖子撸得高高,头也不回地说:“酸菜,我准备腌酸菜。”
果然又一道没听过的菜,霍琚好奇询问:“通常怎么吃?”
聊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凌息眉飞色舞,津津乐道,“吃法那可多得去了。”
“最简单的空口吃,配上稀饭馒头,爽脆可口,复杂点杀条鱼,与酸菜一锅煮,鲜香味美,或者同肉丝一起炒,开胃下饭……”
饶是霍琚不重口腹之欲,光听凌息描述,也给听馋了。
“酸菜做起来难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凌息摆摆手,“没事,你休息,这个技术含量不是特别高,我自己能行。”
接下来,霍琚眼见凌息把芥菜洗干净,便由着它们泡在水里不管了。
“就这样放着?”
凌息擦干净手,“先泡两……一个时辰,把泥沙泡出来。”
他进屋拿了背篓和刀,看样子要出门,“我去趟山里,摘点茱萸回来。”
“好,注意安全。”霍琚嘱咐,在凌息离开后,把账本拿到院中整理。
秋日的太阳暖烘烘照在身上,和煦惬意,霍琚很快沉浸在账本中。
“砰砰砰!”
账本翻了没几页,门外突兀响起敲门声,动作粗鲁异常,霍琚拧了拧眉,眸色沉郁。
“霍大郎,你快给老子开门!”
“你弟弟受你那丧门星夫郎牵连,现在还重病在床,你竟然在屋里装王八,你有没有良心!?”
外面大喊大叫的赫然是霍永登,霍琚眉心皱得更紧,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没听凌息提过?
得亏凌息新建的房子位置偏僻,无论霍永登如何破口大骂,都不会扰民,他骂得嗓子快冒烟儿了,怀疑地问赵秀娟,“你确定他在家?”
“我亲眼瞧见他和凌息从村长家回来的,确定凌息上山去了才把你叫过来。”赵秀娟惹不起凌息,特意趁凌息不在家把霍永登叫来。
以前霍大郎多听话,多好使唤啊,自打娶了夫郎就开始跟他们家对着干,霍大郎那性子长到十五岁也没变化,怎么可能一夕间天翻地覆,铁定是凌息在背后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