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妈妈在客厅叹了声,但想到知年自由了,那隐藏的焦愁又被高兴所取代。

尘埃落定,文知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他脑袋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但又被一些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填满。

文知年坐起来,在黑暗中独坐了一个小时。然后翻身下楼,拿了瓶酒和杯子上来。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把自己脑袋喝迷糊了,他才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知年就去了医院看望陈智升。

陈智升伤情比上一次严重,脸颊和腰背有不少淤青。

所幸都是些皮外伤,文知年也稍微放了点心。

唐宇闻讯赶来,看见这模样,又在病房对崔墨岩破口大骂。

陈智升住院两天,文知年就照顾了他两天。

文知年想给姚小姐道歉,但陈智升不让跟她说。

“我怕她担心,可以麻烦知年你,这两天陪陪我吗?”

陈智升是因为受文知年的牵连才受的伤,文知年当然不会推辞。

晚上,文知年依旧失眠。

他怕打扰隔壁床的陈智升,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也没有翻身。

可文知年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颈侧突然传来一阵痒感,像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扫他的皮肤。

文知年猛睁开眼,转头。

黑暗中,陈智升头埋在他的脖子间,察觉到他的动静,他缓慢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对视。

“你在做什么?”文知年问他。

陈智升嘴角慢慢扬了起来,语气平常,“你脖子上好像有东西?”

文知年摸了下,“没有!”

陈智升笑,“嗯,可能是太黑,我看错了。”

说完,站起身回了自己病床。

文知年重新躺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陈智升最近对他过于亲密的行为,再无睡意。

崔墨岩在家里宿醉了两天,再去上班时,已经恢复到了平常那副威严、冷酷的模样。

只是那双凌冽的、总是能看透下属一切错误的眼睛,总是走神了。

他常常双手交叉抱臂,依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出神。

下属问他有什么意见时,他才能猛反应过来,两手松开手放在桌面上,说:“不好意思,请再复述一遍。”

他还是会习惯性地去转自己的左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