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辛苦,都快除夕了还要去上课,现在的高中生呐,真是不易。”
“没有,我不是去上课的。”校服最顶端的拉链被拉上,下半张脸被埋了起来,虽然车里开了暖气,但还是不够,车窗漏着风,时不时就要吸入冷风导致鼻子不舒服。
“那是?”
“我哥今天放寒假,我去接他。”
司机显然一愣,他哈哈大笑道: “那你们哥俩感情真好,这大冷天的还要接人,对了,那你们父母呢?”
南有岁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会很复杂。
理科16班,南有岁爬上一层又一层阶梯,走道上他倒是遇上了不少“熟人”,其实倒也算不上熟。
只是他有时候会过来找江应浔,加上他出众的长相,路上碰见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悉了,那些人还会热情地打个招呼。
不过南有岁有些脸盲,但他很诚恳,会认真记住每一个人的长相和名字,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加上姓氏,博得了不少好感。
江应浔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情况,直到有人说了一声“学弟为什么突然回学校了?”
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外面,一眼就找到了南有岁,恰好对上视线,见他站在那里,身影单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哥哥别着急,我等你写完。”南有岁坐在他前面的位置,没有坐在旁边,怕自己发出的动静会影响到他。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江应浔笔落在倒数第二个大题上,一时没有写出来什么字迹,最终把纸笔收了起来,将桌面整理干净,说道: “回家吧。”
“题目还没写完,可以等等再……”
他感觉江应浔某些地方有强迫症,比如练习一定要写到末尾才会停笔,纽扣每次都扣到最上方,眼镜不戴的时候会好好收进眼镜盒里,眼镜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不等了,”江应浔拎起书包, “回去再说。”
“噢。”
南有岁有种自己在打破他规则的错觉。
在江应浔还没有把书包背上的时候,南有岁好奇地拿过来拎了一下,差点把他手臂搞脱臼,感慨说道: “好重……”
江应浔看他眉心抽紧,面不改色地又接了回来。
“果然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南有岁呢喃道,他拉开拉链从里面随机掏出几本书说道: “我帮哥哥分担一些重量,书包太重对肩膀不好。我看好多人的颈椎病都是高中的时候得的,犯病起来头很疼,浑身难受。”
“那是因为姿势不对。”江应浔说道。
“是吗……怪不得我有时候会后背疼。”
“看来该被分担重量的人是你,别抱着了,回去之后你手臂会酸。”江应浔又把书揣了回去,一来一回跟闹着玩似的,他看了眼南有岁,走到左侧密密麻麻的柜子前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对南有岁说道: “你拿这个。”
“也不是很冷吧。”结果刚出门就被突然刮过的冷风打脸了,他哆嗦了一下,差点要打喷嚏。
“零下五度,穿这么少会冷,出门没看天气预报?”
“最近不太出门,把这件事忘了。一开始还好,没想到越来越冷。”说完南有岁摸摸鼻尖,冰冰凉凉。
江应浔看见他还抱着围巾,没有围上,说道: “要我帮你围上吗?”
“不用不用。”南有岁立刻围上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圈,颈侧都被包裹严实了,果然暖和了不少。围巾的质地很柔软,他不自觉地将下巴埋进去了些。
回家之后,南有岁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结果发现竟然比齐钰还要糟糕,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造出来的一堆黑暗食材,连最基础的鸡蛋都能被煎糊。
看到之后的江应浔并没有立刻上去帮忙,他站在墙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种饶有兴趣的感觉。
“这个还能救吗?”南有岁指着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