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交叉活动着指节,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他被惹毛了。
谢云坤要开始了。
针对沈时钊的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展开,谢云坤在朝中振臂一呼,一呼百应。
整就完事。
很多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甚至有弹劾沈时钊的折子直接飞到荣庆帝的案头。
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严重,谢云坤本想偷偷整沈时钊,可沈时钊是都察院的老大,老大被针对,事情小不了。
谢止松也察觉出他的左膀右臂不对劲。
谢止松将谢云坤喊进自己的屋子,谢云坤知道谢止松为何而来,他进屋后关上门,直截了当地说:“爹,谢党内部有叛徒。”
谢止松正在盆里泡脚,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旁边点着一盏黯淡的烛灯,光线很暗,谢止松问:“谁是叛徒?沈时钊吗?”
谢止松不会放过朝中的任何动静,自然知道谢云坤和沈时钊最近闹得有些不愉快。
谢云坤坐下来,咬牙切齿地说:“对。”
谢止松:“他真犯事儿了?还是你们玩过家家?”
谢云坤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谢云坤知道谢止松看重沈时钊,沈时钊智谋过人,办事沉稳踏实,对谢止松忠心不二,当然,这点现在存疑。
谢止松放下书,语重心长地对谢云坤说:“爹知道你俩不对付,但你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看外人比看自己儿子还重,爹最看重的人是你。沈时钊聪明,能干,重情重义,将来我老了,他还能替我帮你。”
谢云坤不屑地说:“可千万别,爹你要小心沈时钊,除了你儿子,这世上谁能真正对你忠心?沈时钊最近做的事你该不会很满意吧,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沈时钊不对劲。”
谢止松的面容在暗黄烛光的照耀下老态尽显:“此话怎讲,有证据吗?还是你的直觉。”
谢云坤严肃道:“我有证据。沈时钊多次动用自己的人脉和关系,救了不少我们的敌人,人证物证俱在。”
谢止松眯起眼睛,费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云坤:“你问过他不少次了吧,他每次都说为了我们的名声,呵呵,名声是给实力弱的人玩的。”
谢止松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明天,让他来见我。”
.
沈时钊去见谢止松的时候,不在谢府,而在谢止松办公的地方,谢止松摆了摆手,屋里的人瞬间都散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止松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背对着沈时钊说:“云坤这两天对你有意见,你很辛苦吧。”
沈时钊似乎预感到谢止松要对他说这些,拘谨恭敬地说:“我们都是为了把事做好。”
谢止松转过身,“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沈时钊顿了顿。
他终于意识到世上没有完美可言,无论心智多高,谋略多么过人,需要多方兼顾时总是力不从心。
他既要对谢止松的对家下手,整治政治敌人,又要尽可能的保全清流。
太难了。
沈时钊低着头:“我会加紧做。”
谢止松的目光在他脸上盘旋,沈时钊不敢轻易抬头,谢止松看着他,在窗前走了两步,说:“我提醒过你一次了,做事不用束手束脚,我给你在后面兜着,你担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