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沈府, 无论沈时钊相不相信他,在这样的时刻,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沈府。
他和沈时钊哪怕互相提防, 但现阶段,还不至于对彼此下死手。
邹清许抵达沈府的时候,沈时钊在书房里闲适地给兰花浇水。
邹清许在大堂中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儿,沈时钊出来时,脸上的神色和平时一样, 脸色并没有邹清许想象中臭和衰,沈时钊边走边说:“久等了, 我给花浇了点水。”
邹清许小心翼翼地套话:“你还有闲情逸致浇花?”
沈时钊:“如果我把你的花养死了,怕你会伤心。”
邹清许:“......”
邹清许无言。
一盆花而已,他怎么可能伤心?
沈时钊给邹清许一个眼神, 让他找地儿坐下,他问:“你来干什么?”
邹清许脱口而出:“我来......看看你。”
他垂头找地儿坐下,沈时钊忽然问:“看我过得好不好吗?”
邹清许的胡话信手拈来:“你是我的同伴,我很担心你, 这几天我一直怕你以泪洗面,但今日看上去,你还不错。”
沈时钊看了邹清许一眼,这一眼如同邹清许的鬼话,半真半假, 他和邹清许一起坐下来:“如果我不好, 你会怎么样?”
邹清许眨了眨眼, 谨慎地看着沈时钊:“你想让我怎么样?”
他总感觉这问题有点奇怪, 不会回答的时候,把问题再扔回去是上策。
沈时钊不说话, 喝了一口茶,他眉间漾起微澜又轻轻散开,仿佛搅了很多心事。邹清许不想和他猜谜语,试探性问:“难道现在还不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吗?”
“是吧。”沈时钊轻飘飘地说,“但烧的不是我的眉毛。”
邹清许悬着的心一瞬间似乎放松下来,“看来你已经解扣了,怎么解的?”
窗外的清风推开一扇窗,沈时钊阴恻恻地说:“让它去烧别人。”
邹清许:“......”
邹清许背后冒起一层凉意,和沈时钊这么一个有水平的人成为对手将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邹清许张了张唇,但没有说话,他本来想问沈时钊想出了什么法子,但按现在的形势,沈时钊应该正是怀疑和提防他的时候。
沉默了片刻后,邹清许说:“如果现在不能拉成国公下水,砍掉他的左膀右臂也可以,人的欲望没有尽头,他一直有贪念,我们就一直有机会。”
邹清许隐晦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何时,保全自己最重要。
起码现在,沈时钊是他的同伴,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此时背刺同伴。
邹清许在宦海里浮沉的准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该低头时低头,该认怂时认怂,有退路就有前途,历史永远由胜利者执笔书写,百年之后过程无人问津。
正当邹清许打算换条路走时,沈时钊说:“书信不是伪造的,书信是真的,成国公如果非要揭发,一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邹清许正说着,沈时钊突如其来的打断和暴言,让他微微一愣,他说:“什么?”
沈时钊:“董云的小妾卖了董云,供出了董云曾经和成国公有书信往来的事实,她甚至还私藏了一份。”
邹清许一愣:“哪个小妾?”
沈时钊:“那日和你聊天的姑娘。”
邹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