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越想越觉得晕乎乎的,好像有时隔多年的视线穿越而来,在他身上搔刮而过。
他没那么好的来着。
兰托加的滤镜是不是有几百米厚了。
为什么看他的手指会讲五分钟啊,他以前经常练剑,握住剑柄的时间太长,手心和手指上全都是粗糙的茧子。身娇体软的贵族们和他握手的时候都会皱眉,所以卡洛斯在参加为数不多的社交聚会时,会专门准备手套,遮掩他身上过于锋利的部分。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怎么没发现有一只小小的王子在身边偷看他练剑,不关心剑术,只关心他那些无关紧要的部分?
卡洛斯的声音有点颤抖,忽得抓住兰托的头发,很生气地问:“所以你以前天天来练剑,一点长进都没有!”
发根刺痛,兰托哼了一声,抬眸的时候,雾蓝色的眼睛已经彻底被深沉的欲念搅浑。卡洛斯感觉他要说什么很过分的话,结果兰托只是抿了抿唇,张口,自己把自己堵住了。
卡洛斯小小地“啊”了一下。
他震惊极了。
“别、别啊,唔……”要害被拿捏住了,卡洛斯睁大了眼,红眸里蒙上了雾气,搭在兰托肩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你、你、你……”
他的词汇量不足以描述出现在的情形。
服务别人这不是魅魔才会做的事情吗?
……
“诚意。”
舌尖在口腔里动了动,卡洛斯看见一点牛奶的颜色,他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触肢们松开他的时候他顺着重力滑落下去,坐在地板上。结果兰托还要把他拎起来,强迫他看。
什么诚意……
卡洛斯捂住脸,羞耻到尾巴打了三个结,以至于完全不抗拒那些奇怪的触肢了。他用手抓住那些东西,放在手心挤压,心里还是有一点想要把这些东西全净化掉的念头。但此时,他只能蜷缩成一团,把夹杂着惊恐的、蔓延全身的感受传递过去。
“这样就不行了吗?”兰托睁大了眼睛,“我只是忏悔了一小部分。”
卡洛斯从喉咙里发出了“呃”的一声,短促的悲鸣。
他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
等到兰托放松了对他的控制,再也没有奇怪的东西阻拦他出门,卡洛斯也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了。
他在重新铺好的软榻上昏昏欲睡,半蜷着,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彻底蜷缩起来了。损失的灵魂会自己找出路,进行补全,而他的身体好像学会了自己找出路,自动找点省力的方式€€€€他感受过太多次强行被触肢拉开四肢了。
他抓着布料迷茫,兰托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另一边缩。
生气是没有的,已经彻底没有东西了,他只想睡觉。
过去了多久呢?卡洛斯几乎已经失去时间概念了,房间里从始至终都看不见阳光,窗户也被触肢们糊住。有时候他会隐隐感觉不妙,兰托好像是故意在这里消耗时间。如果他能做出一个雅辛,那就能做出第二个。
他好像在忏悔的时候说要做什么事情来着。
卡洛斯偶尔冒出来一点担心,担忧兰托做事太冒险,神殿那边的反扑会很严重,弄得不好,那边一个大记忆消失术,恐怕能直接换一个国王。反正对于神殿来说,谁做国王不知道,只需要听话就好,哪怕这一支王室里面只剩下了兰托和丝琪儿,也可以随便扶持另一个家族成为新王。
他又怕外面闹得太大,无辜的人成为天平上的砝码,生命被称量,一茬一茬得死去。
他觉得自己的担心都被撞飞好几次了。
好难受。
他不太会吭声,不知道可以用来发泄,大部分时候都很沉闷,只有被逼得受不了才会发出一点小兽般的呜咽。沉溺、沉溺、淹死、重生。他在反复的折磨里感受到了某种消耗过度的平静,至少此刻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