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是谢澜的男朋友,却当着他的面喊谢澜阿澜,若是原身那个一心想爱的傻小子,此刻怕是要多心多想了吧?

明知道这对叔侄俩面和心不和,话里话外却表现得谢烬川很重视他这个侄媳一样,谢澜这样多疑的性子,心里定然早已经起了疑心,距离直接死刑,应该也不远了吧?

最让他觉得好笑的是,这里明明是谢家的新宅,当家做主的是谢烬川,先是烬川这样亲密的称呼,再是有任何不周到可以找他的主人口吻,这是在……宣告主权?

叶锦池眯了眯眼,伸出了手,将要触碰上对方的一瞬,关慕却收回了手。

他状似无意地转过身子,声音里笑意不减:“寒暄的话进去说吧,再不进去,烬川都该等得着急了。”

谢澜跟着往里走,两人谈笑无间,反倒是更像一对小情侣。

“涯涯,你闻闻,我这个正牌男朋友打的酱油香不香?”

叶锦池站在原地,慢慢收回落空的手,眼底带着几分寒意,问话的口吻却有几分调笑。

涯涯听懂了,没敢开口回答。

“他在给我下马威,”叶锦池并不打算得到自家这个人工智障的回答,他慢悠悠地抬腿往里走,说话的调子也轻飘飘的,“但是为什么呢?”

“照谢澜对他的中意程度,他只要点头,谢澜就能马上分手,给个下马威,反而显得不太有白月光该有的风度。”

“他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呢?”

叶锦池忽有所感,突然停步。

他抬头向上,就与楼上的男人对上了眼神。是谢烬川。

男人像是刚刚从谈判场上下来的一样,领带仍旧一丝不苟地束在颈间,西装的外套却已经被脱下,随意地搭在了臂弯上,一边的袖子已经推到了腕骨上。

他居高临下,挽着另外一边袖子的动作不急不缓,斯斯文文,看过来的眼神却分外悠长。

两人遥遥相对之间,男人挑了薄唇,不明意味地笑了。

绅士的模样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样衣冠楚楚的人,若非亲身经历,谁又能够想象到他为色沉迷的禽兽模样呢?啊……

叶锦池在心里轻叹一声。

他知道关慕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守着一块危险又迷人的宝藏,却始终无法真正得到已经够让人难受了吧?

可偏偏,他还亲眼看见了一个外来者,将这块宝藏拆骨入腹。

啧,真的是想想就让人难受呢。

他如实想着,却在关慕觉察到什么回头看过来的那一刻,恰到好处地松了松衣领。

锁骨处艳色的吻痕若隐若现,楼上的谢烬川皱了眉,而关慕,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谢澜正说到高兴处,后知后觉地发觉身边人停了,他跟着回头,就迎上了自家小对象的眼。

盈满波光的眸子,委屈里还透着股子嗔责,谢澜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说得兴起,不知何时竟是拉上了身边人的手,待反应过来便猛地甩开。

他平日混不吝,但并非全无良心,昨日才为合同委屈了自家的小对象,此刻又将人落在后面,也难怪人生气不肯再动步。

“咳,”谢澜上前两步,一把拉过了叶锦池的手,开口语气多了几分别扭的温柔,“你怎么没跟上来?我还以为你就在后面呢。”

叶锦池眼角余光扫过脸黑更甚的关慕,反握的力道先重了几分,随即又轻轻松开,嘴上却仍旧道:“我没事,你不是与关先生有事要谈么?他是叔叔那边的人?我不懂这些,怕说多了失礼,惹叔叔生气就好了。”口是心非。

伴着这四字评价,谢澜的心头泛起的却并非是厌烦而是喜悦,小对象虽然生气,事事处处都仍旧为他考虑,心里想必委屈极了。

倒是关慕,在新宅的生活,似乎相当滋润,都快成另一个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