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齐眉蹲下身来, 用手里的浮尘戳了戳他的肩膀, “吉丘一族, 走到头了。”
齐眉阴仄仄的笑声在本就鬼气森森的屋里回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族长抓着他的浮尘歇斯底里地吼道,“从十年前你就谋划了,对不对?你居心叵测地接近我,又用长生之术诓骗我,继而又利用假的神谕借我们的手杀了巫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齐眉在嘴里嚼着这句话,“为什么?为什么呢?”
“哈,”他笑了一声,“到你死的那天,我再慢慢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临了,他又来了一句:“你若是不一心贪婪地追求长生,谁又能诓骗得了你呢?你看看你,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唐戎他们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冒险的必要,正准备和风暮染原路返回,却被屋里的齐眉察觉到了。
“谁在外面?”
“快走!”唐戎和风暮染对视一眼,起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
“想跑?”齐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同时从屋里传出来的还有几条傀儡线。
唐戎被傀儡线缠住脚踝,嵌进肉里的细线让他不得不停住脚步。他推了风暮染一把,“快跑!”
风暮染回头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唐戎的胸口。
“你……”唐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插进胸口的匕首,又抬眸看向风暮染,却发现一根傀儡线从他的胸口穿入,这就表示风暮染被这根傀儡线控制了。
风暮染空洞的目光里没有了以往的微笑,已然变成了一尊傀儡。
唐戎伸手去扯他胸口的傀儡线,却发现那线纹丝未动,他忍着痛,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来,幸好刺的不深,不会伤及性命。
“哼,我真的很讨厌随便跑出洞的老鼠。”齐眉从屋里走出来,扯了扯浮尘上的线,风暮染再一次朝着他扑过来。
唐戎闪身躲开,却被缠在脚上的傀儡线绊倒在地。胸口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一直在流血,再这样下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唐戎不会有这样的忧虑,死了还是活着,对他来说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不对!
唐戎立刻在心里反驳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这是他一贯的想法没错,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生命已经开始有了色彩,已经开始变得鲜活起来,活着对他来说变成了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忍着疼痛奋力转过身,手起刀落,砍断脚上的傀儡线,闪身朝着风暮染走去的脚步突然调转了方向,一刀刺在齐眉的颈部,浓黑的鲜血喷涌而出。
风暮染瞬间恢复了神识,他一把扯掉胸口的傀儡线,一脚将齐眉踹倒,拉着唐戎就跑。
祠堂就像一张血盆大口,明明没有风,门口的布幡却放肆地张牙舞爪。
唐戎侧目看了一眼,恍惚间却看见巫女正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看着他。
两个人惊魂未定地进了市楼,这才松了口气。走上楼的时候唐戎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他回过头去,视线落在一出黑暗的角落。
“怎么了?”风暮染见他停下了脚步,回头问去。
“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唐戎又看了一眼那个角落,转身上了楼。
直到楼上的房门关上,那个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阴影才走了出来,站在巨型红烛前许久,才转身离去。
“今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风暮染一边处理着唐戎的伤口,一边问宋岐南。
“没有,很太平。”宋岐南在一旁给他递东西。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察觉罢了。”唐戎笃定道。
“所以你们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洛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