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还挺对祁秋年的胃口。

有事儿说事儿,不要搞客套来客套去,官场上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不过该有的礼数不能差,祁秋年让人上了茶点,这才开始说正事。

之前祁秋年在陛下那里,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现在不过是又把那套话术搬出来和这工部的龚尚书讨论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下细节。

通过讨论,祁秋年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工部尚书还是有点本事的,不是那种只会之乎者也死读书的书呆子。

而且这工部尚书应该也不是某一个派系的官员,想来也是,工部没啥油水,而且在六部当中存在感最低。

有这样的上司,他觉得也还行。

等到事情讨论完之后,龚尚书也松了一口气。

他从前也没和祁秋年有过深的交集,不了解这个侯爷,只知道这个侯爷极其擅长奇技淫巧,这不是贬义,这对一个工部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他从前就想过来拜访这位小侯爷,就怕他表里不一,不好相处。

但通过今天的谈话,他也对这个即将要去他衙里挂闲职的小侯爷另眼相看。

总之双方都对彼此很满意。

曲辕犁的事情说完,龚尚书犹豫了一下。

“尚书大人,我们日后也算是同僚了,您还是我的上司,所以有话但说无妨。”

龚尚书沉稳颔首,“先前侯爷上交给陛下的水泥配方,如今正在紧急生产,陛下的意思是先修筑边防城墙,然后修筑官道,只不过,这资金……”

他也头疼啊,要资金得去找户部,户部都是一些老狐狸。

侯爷虽然在京城商户里筹集了几十万两,但这对整个工程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还有人力,招收徭役,每年徭役都收不到定量,根本不够修筑官道的人力,也少不了要花钱招收贫民劳力。

总的来说,还是钱的问题。

祁秋年理解他的意思,“大人,修筑城墙就先不说了,人力可以用当地的府兵,守城的官兵,给他们加几顿好饭,应当就差不多了。”

不是祁秋年压榨将士,属实是资金有限,而那些将士原本也是有饷银的,修筑工事也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更何况,这城墙修筑牢固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道保障。

但这活儿,总归是辛苦的,加餐吃几顿好的,这也是应该的,就当是犒劳将士了。

至于修筑官道,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原本想说把官道分段,然后把工程外包出去,但外包对现如今的国情,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外包出去,金钱基本上是定量了,商人要赚钱,就不得不压榨其他的成本,水泥他们没办法压榨,但人力就未必了。

他不想老百姓出去找了工作,累死累活还赚不到几个钱。

他琢磨了一下,“不若这样,我们竞拍水泥的售卖权,这水泥,除了修桥铺路,还能修建房子,甚至是更多的用途,当百姓见识了水泥路的好处,也能有一定程度的受众面积。”

目前,这水泥的锻造方式,把控在国家手里,百姓想要买水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

到时候他们可以将水泥批发价卖商人,让商人再卖给百姓,届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就好。

这竞拍也不是越多越好,要定量,让他们有争抢的感觉,比如说每个州府就选一到三个商人。

到时候那些商人是同国家合作,得到水泥的售卖权,那是惠及几代的生意。

如此,就能收拢一部分的资金。

“妙啊。”龚尚书听得热血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