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就很想问祁秋年,宫妃伺候陛下,难不成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吗?

他的母妃和父皇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却也没红过脸,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帝王宠爱最是浅薄,能守住本心,不被短时间的宠爱冲昏头脑,年复一年,待到年华老去,能与陛下相敬如宾的,整个宫里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祁秋年的脑回路,陛下和他母妃确实年纪相差有点儿大。

若是放寻常百姓家,少不得被人说老牛吃嫩草了。

是有点子好笑的。

“过来见陛下?”他们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祁秋年点点头,又有些紧张的模样,“佛子大人,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此事事关重大。”

【他妈的,建渝州府那豆腐渣工程比我想象中的还差。】

晏云澈心中一紧,“走。”

有公公提前通报,老皇帝也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不必多礼了,这么急找朕,所谓何事?”

祁秋年还是躬身抱拳,“陛下,此事臣也不好说,还请您看看我属下送来的信件。”

老皇帝有些诧异,华公公却下去把信件递交了上去。

祁秋年这边,“陛下,之前与大司农商讨粮种推广的时候 ,得知建渝州府雨水阳光气候都很合适,所以臣便派了个属下去建渝州府买水田,为了是培育高产量水稻,或者提高水稻的产量。”

老皇帝还没看信,“培育水稻的事情,朕有所耳闻,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当时他也想过要不要让祁秋年把种子交给皇庄培育,那些来自海外的蔬果种子,祁秋年给了他不少,皇庄也种上了。

只是不管怎么看,就比不上祁秋年家里暖棚产出的,无论是色彩还是个头儿。

他怎么能知道祁秋年家里暖棚都是用异能温养过的呢。

所以他到底是把这念头给取消了,还不如让祁秋年自己去培育,到时候培育成功了,总要上交到他这里来的。

他这个老皇帝也坐收一次渔利吧。

祁秋年愣了一下,旋即想到肯定是晏云澈已经提前在陛下面前透过口风了。

这样刚好。

晏云澈这个朋友,真的是太懂他了,他之前不过是跟晏云澈提了一嘴,没想到晏云澈帮他把路都铺好了。

他给了晏云澈一个眼神,晏云澈略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想。

这让他心潮有点儿澎湃。

祁秋年对着老皇帝颔首,“确实是如此,培育水稻倒是没有出什么岔子,不过那培育水稻的农田需要修筑田坎,臣的属下无意间发现了一点别的事情,特意给臣送来信件,下午刚收到,臣不敢自作主张,还请陛下明鉴。”

看他如此慎重,老皇帝这才翻开了信件。

于是祁秋年就看着老皇帝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了。

过了半晌,老皇帝才开口,“修筑田坎与水利工程有什么关系?”

祁秋年:“陛下有所不知,那水稻的培育,要靠近水源,方便随时加减水田里的水,故而,水田都买在了堤坝附近,而修筑田坎,臣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名为水泥,是由石灰石锻造烧制,水火不侵,臣原想着,既然田坎要修筑,顺道把那水利用水泥糊一层,避免雨水多的季节过多的水从堤坝里流入田里,淹没了庄稼。”

老皇帝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精明,“确定是水利工程有问题?”

祁秋年躬身,“臣也不确定,但臣的属下从前也是个读书人,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不慎毁了容,这才不得已在臣手下讨个生活,为人是信得过的,也不会无的放矢,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苏寻安信中也拿捏得很好,忐忑,不确信,疑惑,担忧,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