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自嘲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底下都是些草台班子,大源是进京之后才开始学认字算数的,食之禅的掌柜还是个被连累的罪奴身份,我总要给自己培养几个心腹。”

晏云澈颔首:“你有安排便好,若是缺人手,可以去找战止戈,今年又退下一部分老兵,年后怕是要进京投奔战止戈了。”

祁秋年诧异,“还有这事情?”

“战家军这些年之所以屹立不倒,军中团结一致,就是因为我外祖父曾经承诺过,若是在战场上牺牲,战家负责安置他的家人,若是受伤身体残缺,战家负责养老。”

战家在京城外的好几个农庄,安置的全都是牺牲将士的家人以及残兵,靠种田为生,他们再补贴一部分,日子也能过得去。

甚至战家背后各处的产业,都有残兵或烈属的影子。

还有的家属不愿意拖累战家,都是一次性拿了补偿就离开。

这些年西北没什么大战,小打小闹,战家还能维持。

只是有一批入伍早的,身上没什么品级军功的,如今陆陆续续也到退下来的年岁了。

两年前有一队老兵红着脸来问战小将军能不能给他们找个活儿干,没钱都无所谓,能有一口饭吃就行了。

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从军之前是乞丐是流民,离了军营,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战止戈也想办法把这些老兵给安置了。

有了这个先例,陆陆续续的又来过几批,人数也不算多,都属于无家可归的类型,否则也不可能厚着脸皮来麻烦战家。

一帮大老粗,十几岁从军,家里也没人了,离了军营,除了去做苦力,根本想不到合适的谋生手段。

而做苦力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有钱权的那些人,哪怕是招个护院,也得是卖身为奴,人家才肯收,否则他们还怕退伍将士们有拳脚功夫,担心他们嗜主。

可堂堂战家军的将士,哪怕是退伍了,又怎么可能去做家奴?

祁秋年理解,现在没有什么退伍安置费,底层百姓能做的工作也少。

“这事你等我仔细琢磨一下,过些日子给你们答复。”

晏云澈说好,又问:“今天可要去食之禅?”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祁秋年不明所以,“想吃食之禅的素食了?府里也能吃,有个专门做素食的小厨房,锅碗瓢盆都没沾过荤腥,放心吃,不用特意去食之禅。”

晏云澈浅笑一声,让随从居士把东西拿了出来,“前些日子答应过你的。”

要给食之禅做一幅画。

祁秋年眼睛都亮了,这段时间忙,他几乎都忘了这回事了。

“让我康康。”祁秋年动作温柔地展开画作,只是一眼,他就被深深地迷住了,几乎再也挪不开眼。

他之前也想过,用传统画风来画比较新潮的食之禅会是怎么样的碰撞。

但他的艺术细胞和想象力实在是太过于贫瘠了,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会是这样的。

充满了梦幻的浪漫主义,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位和尚画出来的画作。

百姓常说食之禅的装修风格像仙境似的,可面前这幅画,才像是一座虚无缥缈的仙宫。

“晏云澈,你也太厉害了。”祁秋年发自肺腑地表扬及感慨。

晏云澈眉梢流露几分笑意,“侯爷满意便好。”

而跟着晏云澈一起来的居士,却如同见到了什么惊天画面。

首先,这个佛子也太没大没小了,居然直呼佛子的姓名,其次,佛子居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