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止戈凑过去小声道,“是续弦,原配夫人才是三皇子妃的母亲,后来得病走了,右相就娶了这个比他小将近二十岁的商户之女,生了冯生,也就是里头那个狗东西。”
那冯陈氏娘家虽然是商户,背景却也不简单,冯陈氏的父亲算是弃官从商的典型,而她父亲也是右相父亲的弟子门生,这也是右相为什么会娶一个陈氏这个商户女做续弦。
要说这关系,确实有些复杂。
右相娶了算是自己师弟的女儿,师弟成了自己的岳父,也是不要老脸的典型了。
但谁叫那时右相家里都是些文人,家中生意经营不善,官场上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还得维持日常的锦绣体面,就缺给他们送钱的冤大头。
商户女做续弦也算门当户对了。
还有个问题,
右相的父亲是老太师,更是皇帝的太傅,在当朝文人之中很有声望,所以三皇子如今在朝堂上有不少文臣追捧,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的。
祁秋年有些恍惚,从前有些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算是懂了,比如说三皇子妃的嫁妆为什么会是布庄,还能把王程的皇商撸下去,商场上的争斗,这显然是利用了陈氏这边的资源。
祁秋年摇摇头,原本是冤有头债有主,但也不得不忽视古代的姻亲关系的利益共存。
他的复仇计划还得再调整调整。
苏寻安怀里的娃娃又哭了起来,打断了祁秋年的思绪。
战止戈佯装又要动手揍人,“还不速速将人送出来。”
那冯夫人想到还在禁足的三皇子,也不敢太嚣张,只能叫人去把人带出来。
苏寻安的妻子泪眼盈盈地叫着夫君,跌跌撞撞往他怀里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显然是吓坏了。
“娘子,可有受伤?”苏寻安心疼极了。
他瞧着娘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要是那畜生真的做了什么,即便是死,他也要为他娘子报仇。
苏肖氏噙着泪摇头,她刚进相府就被婆子领去沐浴了,婆子说他们灾民身上脏,不能这样出现在小少爷面前。
她也想着贵人家确实是讲究卫生,也就没有多心,之前北方干旱又连续几月风尘赶路,身上确实埋汰,就好生洗了个澡,耽搁了一点时间。
洗完澡,婆子还拿了干净衣服给她换,虽然是旧衣裳,但很暖和,说是前一个奶娘的衣服,衣襟还做了特别的设计,方便喂奶,也不用脱衣服。
紧接着又有丫鬟给她送了营养的补汤,温声细语地让她多吃点。
当时她还想感动于自己遇到好主顾了。
却独独没想到她要喂奶的对象居然会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她当即就要不从,说要离开,可房门都锁上了,根本无处可逃。
出乎意料的是,那冯生并没有直接找人强迫她,反而极其恶劣地跟她说他从小到大换过的奶娘已经几十个了。
做得好的那些,最后都给了银子,放她们出府过好日子,要是那些不愿意的,脾气倔的,最后都没好下场。
还说上一个奶娘原本做得好好的,最近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不肯吃下奶的汤药了,他直接将人那啥给咬掉了,流了好多血,最后是活活疼死的。
一番威逼利诱,苏肖氏依旧不从,那冯生这才发了脾气,砸了屋子里的花瓶。
祁秋年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所以苏肖氏除了耳朵受了污染,并没有受到实际性的伤害。
祁秋年听着就恶心,看着那肥头大耳的冯生,差点儿吐了。
没心情跟他们继续拉扯。
祁秋年扶起两人,“走,先跟我回府,之后的事情,我们回去再慢慢说。”
那冯生不想放人,还想闹,被冯陈氏拦住了,那冯生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着祁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