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人都不算,你让我怎么喜欢你?”沈卿卿双手抱胸,一副满脸嫌弃的模样。
沈卿卿沉着脸,“我讨厌你!”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讨厌你尖利的牙齿,我讨厌你疙疙瘩瘩的鳞片,我讨厌你的肢体接触,哪怕是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Alpha像是一个被主人遗弃了的狗狗,无助又悲伤,他小心翼翼的拉扯Omega的衣角,把自己低到尘埃,满脸是泪,也要对Omega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在用他的方式极力的挽留着,“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明明很契合,你身上还有我的永久标记,你是我的Omega,我们亲密无间做过……不要分手,不要分手,我可以把牙齿鳞片全都拔掉。”
Alpha的低姿态大大取悦了沈卿卿,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看在你对我一片痴情的份上,那就不分了,但是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谢慎之痛快的满口应下,“别说一个条件了,就算是千个万个,我也答应。”
沈卿卿坐在高脚凳上,翘起二郎腿,非常熟练地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说道:“让我继续和你在一起也可以,但是从今往后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我出来泡吧喝酒找乐子的时候,你别像个怨妇似的,没完没了的给我打电话,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你要是有相好的呢,也可以处,不用考虑我,我无所谓的……”
沈卿卿弹了弹烟灰,深吸了一口,轻启樱唇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挺简单的是吧。”
谢慎之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
过了许久,呆滞无神的谢慎之张口先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
“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你觉得挺简单的条件,我无法满足。”
“我的爱有洁癖,容不得一点沙子,如果你给我的也给别人了那我就不要了。”
谢慎之转身的那一刹那,沈卿卿的肩膀也跟着塌了下去。
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一下下砸在Omega的心尖上,他突然奋力伸出手,“之之,别走……”
沈卿卿张开嘴呼唤着,却没的发出声音,那是他抓不住的影子,直到那束散发着温暖光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他突然觉得胸口郁结了一股闷气,紧接着喉头一甜,“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后直接晕了过去。
等沈卿卿再次醒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出这么的大事,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呢。”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头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走来。
“您怎么来了。”沈父的出现让沈卿卿颇为意外。
“我不来,谁给你的手术单签字。”
沈父一句话让沈卿卿瞬间泪崩。
“要不是醉春风里的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晕倒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沈父用手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拉着沈卿卿,“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爸爸带你去更大的医院,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爸……”沈卿卿的泪不受控的淌了一脸,在他的印象中的父亲是一个高大伟岸颇有才华的人,可是自从他染上了赌瘾,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秉性变得偏执易怒、心情暴躁、不讲道理,还爱乱发脾气,不仅家暴母亲还将家里的东西全都变卖。
沈卿卿恨父亲,恨他自私自利,恨他无情无义,然而这个瘦弱的老头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唯二的亲人。
父亲曾经高大的身影如今变得佝偻,满头的青丝冒出根根白发,沈卿卿满腔的怨恨也在时间中慢慢消磨殆尽。
再加上这些年一直都是父亲在尽职尽责的照顾残疾弟弟,沈卿卿全都看在眼里,怎么也硬不下心肠做不出不管他老人家的事。
“爸,以后可能无法给您尽孝了,您老千万要保重啊。”
“卿卿你……唉……”沈父哭的情真意切,说尽了遗憾和不舍,“老天爷啊,你开开眼,把我孩子的病痛全都转移到我身上来吧,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就算死了也不算短命,可怜我的孩子还这么年轻……”
沈卿卿把悲痛无比的沈父扶到凳子上,安慰地轻拍着他的背,说道,“爸,我不想治了,我想回家。”
对于放弃治疗这个决定,沈卿卿思虑再三,他觉得与其插满管子待在病床上等死,还不如趁着胳膊腿儿都还能动的时候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调整一下心情做点想做的事情,让自己在最后的时光里快乐一点不留遗憾。
沈父内心五味杂陈,刚想要劝上一劝,张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点点头默认了沈卿卿说的话。
二次分化引发了腺体瘤,这是一种恶性程度极高的肿瘤,起病比较隐匿,发现时往往已经到了晚期,同时它还具有极强的增殖能力和侵袭性,可以迅速扩散到其他器官。
刚才不过是起身的时候猛了点,沈卿卿鼻管的血就止不住的流,忙了半天才堪堪止住血,他此刻昏昏沉沉斜倚在车座里,一张小脸不复红润,苍白得像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