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尧这瘦弱的身板子,兴儿一时竟没有拉住,大厅里顿时闹成一团。就连贾琏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力气这么大?
忽然一个钱袋从来喜的怀里掉了出来,还在拉扯打架揍人的顾子尧四人顿时停下,全都看向地上的钱袋,蓝色福纹?顾子尧微眯着眼睛,这不会就是来喜的钱袋吧?
来喜、来祥和来运则是有些惊慌,眼里更是闪烁着心虚和害怕。
来喜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心神大震,这个钱袋他不是早就放到顾子尧的床褥下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身上?此时他顾不得许多,急忙伸手去捡。
顾子尧见他如此着急,抢先一把捡起地上的钱袋,看清上面真的福纹,转头看向贾琏,怒道:“二爷,您瞧,这就是来运二人所说的来喜的钱袋,蓝色福纹!他们之前说连带着钱袋都不见了,可是此时钱袋却从来喜的怀里掉出来,可见他们之前一直都在说谎,就是想要害我!”
兴儿接过钱袋交给了贾琏,贾琏用折扇将钱袋挑过来仔细瞧了一眼。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早就偏向了顾子尧。他本就不想处置顾子尧,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表明顾子尧是清白的。
顾子尧怒目圆睁,怒瞪着来喜三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来喜三人急忙向贾琏跪下磕头:“二爷,这钱袋明明早就被顾子尧偷走了,刚才一定是顾子尧故意放在我身上的!”
顾子尧怒极反笑:“放屁!这钱袋明明是从你的怀里掉出来的,我怎么放进去?”
来喜愤恨地看着顾子尧振振有词:“定是你趁着慌乱时塞进我的怀里,想要以此解除怀疑。”
“够了!”贾琏冷喝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却也让来喜三人霎时闭了嘴,跪伏在地上满头大汗。
贾琏将钱袋扔到来喜的面前,怒道:“好,好啊,爷的身边可真是能人辈出。一个个的不是想要压着爷做主子,就是想要将爷的一切都把持住。”
他冷冷地看着来喜三人,沉声道:“兴儿,将他们拉出去,打个二十板子撵出去!府里永不录用!”
兴儿见贾琏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触霉头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话,找了人进来就将人拉出去了。
“二爷,饶了我们吧二爷!我们知道错了,二爷……”
呼喊的声音逐渐远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沉闷的敲打声和惨叫声。顾子尧听着不禁沉默起来,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尊卑有别。前世他是人人平等的好青年,现在他只是荣国府里低等的奴仆,若不是来喜误打误撞的掉了钱袋,现在被打的就是自己了。日后自己行事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在想什么?”贾琏问道。
顾子尧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我再想若不是他掉了钱袋,现在挨打的就是我了。”
他看向贾琏,没想到贾琏年纪轻轻的,发作起来是如此威严。不过也对,不管如何贾琏都是荣国府的长子长孙,也是受过精英教育的。虽然自己没有成为精英,但该有的气质学识还是有的。
顾子尧端着茶盏慢慢走了过去,“二爷真是威武霸气。”
贾琏看着顾子尧脸上欣喜的明亮笑意,心里就是一软。他接过茶盏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挨打的,我信你。就算今日在你房间搜到了钱袋,也不会把你送官。”
顾子尧抿唇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二爷的信任。”贾琏的这两句话毫无疑问的让顾子尧心中温暖很多,不管贾琏是不是在说笑,他此时也是相信的。
贾琏看着他抿唇浅笑,眼里就划过一丝异样,打趣道:“只是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一打三都不落下风。”
顾子尧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是我太生气了,一时收不住手。现在就是让我再去一打三,就没有那个能耐了。”肾上激素爆发,热血上头,哪里还顾及得到对方人多。
经此一事,贾琏就让顾子尧自己住一屋,至于这其中有没有私心,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顾子尧也不管贾琏心里怎么想,对自己得了一个单间心里很是高兴。管别人怎么想,自己住得舒服了就行,反正他们不服也得憋着,有能耐和贾琏说去。
晚间,顾子尧刚要去拿饭,就见兴儿来了,说是贾琏叫他,顾子尧不明所以地跟着去了。到了才知道,原来是贾琏让他去伺候吃饭。他有些不解,贾琏吃饭不都是让漂亮丫头伺候布菜吗?让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来干什么?
站在贾琏身边,看着桌子丰盛的菜色,闻着饭菜的香味儿,顾子尧的肚子更饿了。虽然贾府的下人吃的饭菜也不错,但是和主子还是不能比的。
饥饿的眼神炙热的让贾琏都察觉到了,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可是饿了?”
顾子尧实在地颔首,“嗯。”刚要吃饭就被你拉来了,不仅要伺候你吃饭,还要看着你吃,就更饿了。
贾琏笑了起来,趁机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感受着掌心里的温暖,他脸上的笑更深了,“一起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子尧对于贾琏的热情非但不觉得窝心,还有些胆战心惊的。他立刻抽出自己的手就站了起来:“二爷,这不合适。”
贾琏笑道:“这有何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你不是饿了?”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肴,“莫不是你不喜欢这些?”
顾子尧一脸为难:“二爷,我一个下人,和主子同桌而食不合规矩。”总觉得贾琏没憋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