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下意识伸手接。
萤火虫从他袖子里流出来,流到她掌心,接不住,从指缝溢出来。全是水,又黏又滑,给人奇怪的触感,带着人体的温热,气味特殊。姜雨觉着有点髒,不要了。孟留真却握住她的手腕,道:“别动。”
然后他掏出帕子,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姜雨很容易对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失去耐心。兴致来了,乐得其所。一下子兴致走了,便会感到无聊和烦躁。孟留真总是能踩有兴致和无聊的边界上,做些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擦手指擦得格外细致,仿佛是玉雕的,要擦一百遍,才干净。
姜雨嫌他墨迹,道:“不要弄了。”
孟留真哦了一声,然后张口咬住她手指,含在嘴里。
要命。
姜雨醒过来,脸上盖着的《孙子兵法》掉在地上。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孟留真不在。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梦中画面历历在目。
“我喜欢你,只喜欢一个。”
剪不断理还乱
孟留真洗干净姜雨的衣裳,晾晒一日,整齐叠放在床头。夜里看着,睹物思人。他从未如此肆意妄为,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纵然当日离家出走,大逆不道,于心而言却是光明坦蕩。他解开身上孝道枷锁,破笼而出,生死有命,至今不曾后悔。
但于姜雨,他始终有愧。那件事过后,更添羞愧内疚,无地自容。药固然厉害,无论如何没到逼人发狂的境地。他若真不想,是不会发生什麽的……
所以他明白了自己的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