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看得穿他想极力掩藏的紧张。
大约五爷交代过,要他压着别报。到最后一锤定音自有定论。输赢都认命,痛快干净。免得说太多引起姜雨情绪激动。她本是个性情中人,又格外自负沖动。万一她不放心,非要拖着残腿跑下山,那就麻烦了。
姜雨领会到他们一番苦心,没戳穿。
其实,他们着实多虑了。姜雨纵有淩云壮志,也难以爬到战场上去。她的腿好不了,跑下去也是送死。除非找个隐蔽的地点藏起来放冷箭,她能派上些许用场。但那影响不了大局。除非郑捕头刚好出现在她的箭下。
这无异于癡人说梦。
所以,姜雨能做的只有等待。
初夏第一场大雨,五爷来到她门前。那夜阿狗不在,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姜雨迟迟没睡,青兰在灯下做针线活。外头电闪雷鸣,时不时一道闪电照得满屋亮如白昼。雨声嘈杂绵密,在屋里说话都有些听不清。
姜雨道:“有人敲门。”
青兰什麽都没有听到。
姜雨翻开茶杯,倒了一杯茶,只道:“去开门。”
青兰有些茫然,她又仔细听了听,只有风雨声。但姜雨有命,她撑起油纸伞到外头去瞧瞧。没打灯笼,凄风冷雨一片黑暗。她打开院门,只见外头立着一人。那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满身寒意,像是雨中的雕像,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沖刷。
青兰认出他是当初渔船上的撑杆人。
阿狗唤五爷。
“她睡了吗?”五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