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又喝了一口茶,道:“我们是兄弟。”
五爷在她面前,有一层兄弟身份,总是进可攻退可守的。
五爷倒也没反驳,“做兄弟应该坦诚。”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
姜雨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我只能告诉你,丢了的东西,我不会捡回来。”
五爷注视着她的侧脸,问道:“你能放下吗?”
姜雨目光放得很远,“我死过那麽多次,有什麽不能放下的。”
五爷沉默良久。
他洞若观火,对姜雨的心思了解深刻。
姜雨从来不屑于跟他扯谎。
五爷道:“一个人留恋另外一个人,也许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那个人身上,有她过去的影子,遗憾,执念,还有难以释怀的东西。失而複得是好事。也许你本不该过刀尖舔血的生活。如果能有一个相互依靠的亲友,放下刀,找回从前的名字,从前的身份,下山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这辈子也能平安顺遂。”
五爷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姜雨果然无言。
外头蝉鸣聒噪,盛夏将至,屋里还是很凉快。
她在山上已经度过七个春秋。
人长大了,心也长大了。姜雨起身走到门口,她望着山外青山,云外云,像是她漂泊无依的过去,“我做土匪,便一门心思当土匪,不想别的。”
“有回头的机会,放弃了,未免可惜。”五爷道。
“人只能选择一条路,”姜雨平静道:“我从不回头。”
言尽于此,五爷总算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