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一根一根抽出自己的手。
孟留真很慌,抓着抓着,他急得睁开了眼。
姜雨往后拉开半步距离。
“你,”孟留真眼前朦胧,脸上是被手背压出的红印子,“三姑奶奶?”
“你怎麽在这?”
“路过,”姜雨道,“听见你在屋里瞎叫唤。”
“叫唤什麽?”
“没听清。”
“哦,”孟留真思路有些紊乱,“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麽了?”姜雨问。
“我梦见……”他顿了顿,一抹脸,道:“没什麽。”
他从椅子上起身,手臂麻了。胳膊伸直,打翻了烛台。火光舔着干燥的信纸烧起来,孟留真一连吹了两口气。姜雨见不得他这呆头鹅的样子,操起地上木盆就要泼水。孟留真怕水会毁了信纸,连忙拦住她。两人眼瞧着火越烧越旺。
情急之下,孟留真扑上桌子,用身体将火盖灭。
姜雨目睹他这胆大包天的举动。
孟留真身下燃起青烟。
火灭了。他被烫了,脸上表情狰狞。他忍着疼,被烟呛得咳嗽两声,双臂撑着桌子,缓缓直起上半身。信纸中断燃烧,只烧毁一小部分,大多数得以保全。他扶正烛台,松了口气,忙不叠将信纸转移,又细心擦去上面残余的烛油。有条不紊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信,身上衣裳燎黑,却顾不上处理。
姜雨疑心他脑子有问题。信比命还重要吗?居然扑上去灭火。孟留真处理完信纸,半天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大活人。
“扑灭了,”他见姜雨眼神惊异,道:“还好没烧起来。”
姜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刚才那一幕,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这麽灭火。她想说你脑子有病吗,话说出口却变成你疯了吗。
“你疯了吗?”她无法理解孟留真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