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为死他了,再说下去他都觉得自己有些为老不尊,若是真没什麽,要将清白姑娘接进宫里日夜相对,看皇上的意思还没有要给身份的意思,这要是说出去,他徐海权定要被骂,妙手回春的美名前都要被冠上坑害良家的臭名。”
“朕只是见不得胡人伤我子民罢了。”
徐太医砰砰乱跳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不信只此而已,那日那女子可真是命悬一线,要不是后来他用银针封住她一口气,等来皇上递上的融合了双璧花药效的鲜血,佐以其他药材给她灌下去,她当真是活不过那天晚上。
“那子民为他们的皇上,献上他们的忠诚亦是应该,皇上,龙体为重,大齐的江山还有数以万计的百姓需要您,请皇上三思。”
这个头徐海权磕的真心实意,不惧生死。
奚伯彦又安静了,跪在地上的徐海权,心里直打鼓,不知皇上闹的哪出,人带回来时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安总管提了一句恐下人会怠慢的嘴,就直接让人送去了养心殿,这看着不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当事后又发现自己头疼越来越加剧时,建议他也是听了的,怎麽人一醒,这脾气就上来了?
徐海权当了这麽多年太医也是靠真才实学才上来的,春娘的装睡他把完脉第一时间就同皇上透了气,被欺骗了皇上竟没生气,只吩咐他一切照常,他则依然装作不知道,只是夜里睡进了养心殿,安心养起了他的病。
要徐太医能骂人,他早就骂了,先前不好好的吗?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各自治疗着自己的病,怎麽他就是回去睡一晚,第二天人就被送走了?行医治病,哪个大夫不讨厌不听从医嘱行事的病人?他太难了,这太医当的他像在走刀刃,旁人能撂挑子不干,可皇上他不仅不能,还得想办法给他顺气,再合理哄着他去治病。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搁下一句话,人就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下去。
徐太医至出了养心殿的门,也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怎麽就交给他去办了,一个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一个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麽就交给他办了?
此事太过蹊跷,皇上这是想治病但又不想同姑娘家扯上关系?怪,怪极了,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怎麽能扭曲成他完全看不懂的样子,活了大半辈子,都要入土的年龄都没能看明白,可见他要是掺和进去,完全就是不顾一家老小性命,早知他……早知一开始他就不该听指挥使大人的,去诏狱给人看病。
徐太医肠子都悔青了,深知此事若办不妥……唉……走一路叹一路,一直叹回了家中。
就寝前他家里夫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可是浩儿有不妥?”徐太医摇摇头,接着叹。
“可是太医院里有不懂事的小太医开错了方子?”徐太医哪有心思听夫人说了什麽,接着摇头,接着叹。
“可是你遇到了什麽事?说来听听,唉声叹气要是能解决问题,你早就该解决了。”
眼前递来了一杯养生茶,徐太医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笑道:“夫人说的有理。”
“有理没理不知道,反正听你叹气,我这心里也跟着揪起来。”
徐夫人比徐太医虽说小十岁,可多年来夫妻二人间的关系,一直是甜甜蜜蜜,彼此心系着彼此。
徐太医只有一个通房,是当初贴身照顾的丫鬟,因年轻时做的体力活较多,又不注重保养,人很早就去了,至此徐太医再没纳过妾,夫妻间的感情自不必说。
“是是是……”徐太医顿时眉开眼笑,给徐夫人殷勤地捏起肩。
徐夫人笑道,“左边肩膀再用点力。”这是他们多年磨合出来的夫妻相处之道,夫妻之间哪有不摩擦的,总归日子都要过,向前看,要是实在忍受不了,就自己动手去调教,她家这位就是顺毛驴,顺着摸比什麽都有用。
徐太医点头笑着问如何,徐夫人按住他的手,示意好了,又关切地问他到底怎麽了,回家这气叹的是接二连三,一番打趣下来,徐太医的愁眉渐渐地舒展,将事情从头到尾给他夫人讲了一遍。
“这有什麽难的,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暗疾,等明日我托人搭个线见见,再看怎麽说,你看行吗?”
“这新晋翰林编修,之前不显,京城与之有交道的恐怕不多。”
徐太医的焦虑,徐夫人能理解,毕竟皇上的龙体容不得闪失,“你放心,保管给你办好,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快睡吧。”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徐太医伸手去拉徐夫人的手,徐夫人躲了去,起身吹灭了灯,“你若是心里知道,于我比什麽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