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公子觉得皇上误判了?”最后一言,她就不信他还能不破防,若是如此,他对那女人算不上有多喜爱,要不是景鹤愿成婚,指不定眼前的男人能不能遇到她。
“姑娘有此疑问才叫草民心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少说为妙,今日我看姑娘确是被蒙汗药,药昏了头,酒露起来送客。”
徽蓉吃了闭门羹自然心有不满,但是看到他没了往日波澜不惊的镇静,又觉得不亏,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想伺候他,现下让她走何尝又不是她想要的,于是提着裙摆就出来了,簪缨世家的女子,礼仪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徽蓉再失意,也不会让这些风骨落地。
屋外的春娘魂不守舍的站好,之后的谈话她一点也听不见,只能乖乖在门口等着他们谈话结束,她不能再落个不好的印象去落实那些栽赃陷害,子虚乌有。
徽蓉像只孔雀,端庄高傲不屑的从春娘面前走过,一个眼神也不曾落于她身,瞧不上眼就是瞧不上眼,她的身份地位用不着她对不如她的人假以辞色。
酒露见风使舵的本事从未落下,待徽蓉一走就厉声道:“不是说了未时一刻,你怎麽现在就来了?来偷听?也是你这样的干出偷听的事不足为奇,像是你会做的事。”
春娘缩了缩脑袋,酒露兇的很,“你就只会对我兇,刚刚怎麽不见你这样。”
她承认了,她就是听了又如何,反正她在酒露心里十恶不赦,坏透了。
“春娘,进来。”一声咳嗽打破了他俩的争执。
春娘抹了抹眼泪,进了门后将门轻轻掩上,羞愧的无地自容,她偷听的事,他该知道了,没有一样是她能做好的事,怎麽会成这样呢?一切都是那麽的糟糕,她弄坏了所有人的心情。
“哭了?做什麽为这种事哭,春娘是什麽样的人,我知道,也不会信她。”祈言伸了伸手,春娘不再压抑哭声,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祈言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春娘坐在他身边任由躺坐着的他施为,只是委屈的眼泪越聚越多。
“快别哭,帕子都要湿了。”祈言有些无措,他见过病人因为病痛的折磨哭的要死要活,见过药人怕被毒死求活命时哭的声泪俱下,但还从没见过春娘这般,幽幽望着他细声细气的哭。
“做什麽哭成这样?是因为我没替你反驳?”祈言作势要坐起来。
春娘按住他的手,摇摇头,“我偷听你们说话被你知道了,做错了……丢人。”春娘不敢说实话,他怕他信了那些谎话,可若是她承认了,祈言会怎样看待她?他那麽好,她不想让她留在他眼里的形象很差。
“我还以为是什麽事,听就听了,我说的话,没什麽是春娘不能听的。”
春娘更加心酸落泪,“我不好,我配不上。”
好姑娘的信心全被奚伯彦那人奚落的丁点不剩,他那人从没想过有天他会自食其果,所以霍霍时恨不得连根将它拔掉,好让春娘乖乖听话,任由他摆布。
“咳咳”,“世上没有春娘配不上的人或物,你要正视自己,不要总想着逃避。”
春娘含着泪眼垂眸,用力的点了点头,“祈言我心口不舒服,总觉得好疼,尤其当你不见我的时候,它疼的都揪了起来。”
起先祈言担心的不顾断臂坐了起来,他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说是春娘的生机,可到底还有赌的成分,之前没觉得有什麽,现下只觉当初自己是刽子手,十分后悔,种种心情複杂的在祈言肚腹里纠结成了解不开的团,谁知春娘的后半句又是一把烈火烧的他血液热的翻滚,当即上了头,惹的他面红耳赤,撩上了耳朵又下了脖颈往霜白的胸口去了。
“我给你把个脉看看。”祈言不敢看哭的梨花带雨的春娘,之前的种种猜忌与胆怯好似没那麽重要了,至少现在她眼里的是他祈言,替代品又如何,总之现在他在她眼里再不是他人。
春娘哭着,看到祈言手微微颤抖,想起了他的胳膊断掉了,也想起了奚伯彦那恶人,都是他害的,他要杀了她身边所有人才罢休,春娘立即将脸侧过去,不让祈言靠近她。
祈言一笑,觉得她可爱,很像之前他采药时遇到的含羞草,春娘见他笑,只以为是笑她哭的还不如个孩子,祈言总是这样看待她,手不想给他,把脉也不会是好结果,她的身体她知道,衰败无力的很快。
“不要把脉,你安心研究治娘娘药的病就好,我身体好的很,一直暖烘烘的,村里很多人羡慕呢。”
白白的小脸一点也看不出健康,酒露说的没错,已经走到了这步,难不成要让春娘这些罪全都白受,左右为难之下就是错过的无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