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种子的长大,会破开河泥的身体?发出芽时,是河泥的身体在被洞穿,开出花时,河泥就成了千穿百孔的泥块?”
奚伯彦盯着春娘,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确认些什麽,可她那波涛汹涌的眼睛里蓄满了惊涛骇浪的愁怨。
“好……好的很,你在怨我?”奚伯彦的长袖落入池汤,他眼里的傻子,用着从没听过的言语戳的他痛极了。
“我让你不愁吃穿,让你读书识字,甚至你名义上扶不上墙的兄长我都让他高中了,难道还不够?”
“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春娘感受着发麻的双手,其实已经捡不起来什麽东西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打湿埋葬在了过去,她听话,听娘的话,听他的话,可依然什麽都没有。
“你要去哪里?”
语气里他没察觉到的慌张令她的袖口被紧紧抓住。
春娘的袖口越收越紧,勒的她疼,“我没有家了……”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她记住了,但是啊,只有春娘自己记住是没用的,她知道,所以忘了吧,忘了春娘就不会疼了。
“你在你祖母家过的不快乐?流放只是一时的,你总要回来。”衣袖被勒至臂弯,奚伯彦去捉春娘的手腕。
“你说的不作数,戴好你的玉扳指,别再掉了。”一语双关,他说话一项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