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间玩弄那根指骨,拇指按顺序按响四指,指骨按在中指上。他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指尖摩擦着那根骨头。
白色的脸上沾着红色的血。
卖蛋糕的人见他脸上跟脖子上沾了血,提醒了他一下,雾说:“没事,刚刚被抢劫了。”
如今,他连个笑脸都不想给别人了。
买完面包和蛋糕,他进了超市,买了点水果,路人见他脸上沾血,见怪不怪。
雾提着战利品回地下室,路过巷口,看见救护车在这里搬人,他睨了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负伤的那两人看见雾,脸都狰狞了一下。
他打开地下室的灯,走下楼梯,放下东西去卫生间洗脸,顺便上了个厕所。
他吃着面包顺便打开网站放了一个电视。
曾经有人告诉他,烦躁的时候要能明白自己是烦躁的,抑郁的时候要能明白自己是抑郁的。
就跟他是一个抹了酱的面包。
一旦病发,得喝药。喝多久,要喝三四十年。
他笑起来,“哈哈哈哈,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好,可是今天有人告诉他他得喝三四十年的药。
“我才十八岁……”喝药到死。
他笑完就冷下脸了,擦了一下眼角的泪。他站起来。他逐渐接受了。
雾躺在床上,等他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精神病了,发现自己哭了。
八岁躯体化反应,一直到现在,十二岁发病,十八岁确诊。
挣扎了好久,得出了个这麽个结果。也挺好的,反正真的就跟个精神病一样,没有情绪,不在乎任何一个人。
今晚的一切不就是证据吗?
他起来走两步,发现自己轻松了点。只是这个病像个鬼一样,压在他身上,累得很。
雾站的笔直,面无表情加一脸泪痕,然后想:得吃药了。
晴
雾在星期天的时候到处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