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不出口。
阮知遇低垂着眼睑看过去,她平静地回答:“我妈妈的遗照。”
沈柚原本在刷视频,无意中听到她的话,呼吸陡然滞住,呆呆地偏头望向阮知遇。
此时,客厅安静到极致。
沈回舟和沈柚都不敢问下去,可阮知遇并没有露出什麽悲恸的表情。
阮知遇只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冷静到给人一种近乎冷血的感觉。
“那天,我妈突然想要拍张照片,说要留下最美的遗照。明知道没什麽人会来吊唁她,还大张旗鼓的要化妆拍照。是不是挺有意思?”
“我怨恨她,却也可怜她。其实,她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至少不是现在这样,都是她自己选的。”
亲眼见证一朵玫瑰从盛放明豔到枯萎凋零,阮知遇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却没想过直到最后,阮婷也没悔过。
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都是她自己选的。
阮知遇盯着照片上笑容温柔的女人,也跟着弯了下唇,笑意未达眼底,显得牵强。
在一片沉默中,她又道:“你们之前跟蒋阜见过,他还没有那麽疯狂,至少还会和我们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之所以能维持平衡,是因为他需要我们。”
需要阮婷的照顾,他们要继续当一个吸血的水蛭。
大四那年寒假,阮知遇接到阮婷电话后赶回扬城。
那时她才知道阮婷在月前去做过一次手术了。
但肿瘤是恶性,需要二次手术。
二次手术蒋正因和蒋阜不同意,于是阮婷把阮知遇叫回来了。
经过协商,蒋正因拿出手术费,而阮知遇在医院照料阮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