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下去了，改天抽空再来看外婆。”后排的车窗落下，闻灼看着她说道。下午还有个会，他确实是赶时间。

褚婉阁点点头，表示理解。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叫她：“婉婉。”好像是外婆的声音，她偏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还真是老太太。

褚婉阁一路小跑过去，有些意外的问道：“外婆您怎麽在这儿？”

车子还没调头，闻灼也看到了，想了想，到底还是推开车门下来了。

闻灼紧跟在她身后，也快步走了过来。

邬群兰笑眯眯的看着他俩走近，“哎，阿灼也来了，送婉婉过来的？”两个人走在一块，赏心悦目极了，邬群兰看着心里是真高兴。

“是的，外婆。”闻灼轻笑着答应道。老太太看着精神矍铄，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褚婉阁眼风扫过来，不是说赶时间麽，怎麽又跟着来了。不过闻灼这人最是注重礼仪教养，要让他当着邬群兰的面不下车打个招呼，这种事儿他是决计做不出来的，这样一细想也就不难理解了。

褚婉阁一边搀扶着外婆，一边献宝似的提了提手上的糕点，“买了您爱吃的芸豆卷还有糖火烧，咱们上楼去吧，外面风大。妈妈给您打电话了吗？”

“打了的，不碍事，她工作忙让她忙去，我正好落个耳根清净。”邬群兰牵住外孙女纤细的手腕，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孩子。太瘦了，在电视上看着就觉得瘦，看到真人，更是麻杆儿似的，怕是风一吹就要倒了吧。

“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工作忙，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呀。”邬群兰虽然是笑着的，嘴里却不忘唠叨几句。

“外婆，您不懂，这样上镜才好看。您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倒是外婆您可一定要好好保养着。您怎麽在楼下呢？”

“我不过是下来丢了个垃圾，估摸着时间你也该到了，閑着没事就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顺便等一等。”

“王阿姨不在吗？怎麽让您一个人下来。”

“她这两天小孙子感冒发烧，儿子又出差去了外地，媳妇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我就让她回去帮忙了，等小孩子病好了再过来。”

“那要不我待会儿把您送去岚苑那边？妈妈下班回来也可以给您做个伴儿。”岚苑是爸爸妈妈住的地方，褚婉阁寻思着妈妈肯定是不知道王阿姨这几天回家去了，不然怎麽会放心外婆一个人在这里。

“我好着呢，做什麽伴儿啊，你妈妈整天就会在我跟前叨叨，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再说了她现在工作也不比你爸轻松，下班回来还是好好休息。我耳不聋眼不花的，一个人在这里落个清閑自在，甭担心。再说，你王阿姨过几天就回来了，有她给我做伴儿就够了。”

褚婉阁知道妈妈也是担心外婆所以平日里说的会稍微多一点，吃了甜的怕血糖高，天冷了怕感冒，吃穿住啥都要操心，尤其妈妈又是医生，这方面总会特别注意。说得多了老太太有时候就觉得她啰嗦，很不爱听。

老人年纪大了，就会越来越像个孩子，很多时候都得哄着来。所以褚婉阁也就顺着她的话把聊天重心转移了到了王阿姨家小孙子身上。

走到楼门口，闻灼停下来，低眸轻笑道：“外婆，我就不上去了，今天过来的突然，什麽东西都没有带，希望您不要见怪。等哪天天气好了，我带您去逛园子散散心。”

“带我逛园子？那敢情好啊，别到时候又忙的几个月不见人影儿，还有，以后逢年过节甭给我送东西了，我这里什麽都不缺，你们要是有心吶，抽时间来陪外婆说会儿话聊聊天儿，比送什麽礼物都强。”邬群兰拉着他的手不让走，非让他上楼去吃点东西，“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外婆做了好吃的，你上去陪婉婉吃点儿。”

闻灼不好拂了老太太一片心意，只好跟着一起上了楼。

第三章

等祖孙俩进了屋，他在外面打电话推迟会议时间。

门半掩着，余光看见褚婉阁蹲在玄关处，在鞋柜里找拖鞋。

她今日穿的是一款黑色的高腰卫衣，弯下去的瞬间，那抹莹白细腻的肌肤就露了出来。她本就肤白，此刻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腰上那一块更像是泛着柔光似的只往人眼里钻，纤细的不盈一握。

他偏过头移开视线，挠了挠眉梢，有些心不在焉，三言两语交代完就撂了电话。

屋里的摆设这麽多年就没有变过，家具虽然是陈旧的，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不止一次在邬群兰面前提过想给她换一套更舒适的家具，却总是被她一口拒绝。只说婉婉也这麽说过，知道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孩子，可是这麽多年早就习惯了，旧的用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