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平静地与他对视。几秒后,他好像笑了下,道:“让我想一想。”
过了会儿,沈明雾平淡地开口,给殷容讲了个故事。
“我外公去世得早,外婆独自把我带大。她一直不想让我留在禾城本地,想让我大学就去云城发展。我高三的那年,她还主动联系了我的父亲和哥哥——林楚叶和生意场里耳濡目染,都知晓这是大忌。
人与人的关系实在很难做到平等。
只要相处,总会分出上风。
两人的关系更是这样。
到底是谁更爱谁,谁更需要谁,谁更离不开谁……
总要分出个胜负。
如果在刚开始时便交出底牌,定了型,未来便会自然而然地要去容忍,要被拿捏,关系发展走向的掌控权永远处在“被容忍”的那一方手中。
如果被容忍着的人足够体谅,足够理智,能够进退有度,那麽这段关系就可以平稳地发展下去。
而如果被容忍的人并不是会体谅人的类型,那麽只能另一方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如果忍不下去,这段关系可能就难以为继。
出生于豪门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会掌握控制权。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时间……但我没有表现出来。”林承雨艰涩道,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麽,声音很哑,也很轻,“我真的不是有预谋的、故意的这样去做,只是……”
殷容突然打断了他。
“我知道,”她很轻柔地道,“我明白的。”
她不想听他再说下去——那让她心里一阵阵泛起奇怪的酸软。就好像自己正在学走路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朋友跌了个鼻青脸肿一样,莫名心疼,也莫名地担心,害怕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