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没有点灯。
不管是钟馗除妖灯还是鸳鸯交颈灯,山君都没说点。
这一盏灯,终于撤下去了。
他便也没有提起,只是欢欢喜喜的道:“我先去上朝——今日便可尘埃落定了。”
兰山君知晓今日重要,给他整理衣袖,擡头笑道:“我在家里等你带回好消息。”
——
皇帝写下了禅位书。
当然,这肯定不是他亲自写的。他已经瘫痪了。
有刘贯那一杯水的功劳,也有气血翻涌太过的结果。
太医道:“太上皇周身不能动,但心中是清楚的,平日里只要多加养护,虽不能动弹,但其他无碍。”
皇太孙,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他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叫人好好守着,其他人轻易不要出入承恩殿。”
同日,太上皇按了手印的罪己诏书也被贴在了城墙上。
当年的真相,皇帝并没有掩饰,他走到今日,已经不愿意成为太上皇那种人了。
他曾经无数次扪心自问,也曾经无数次纠结,如今终于能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他早间吃饭也愿意多吃一些。
而后就是忙着朝中官员的事情。皇帝杀了一些,赦免一些,升官一些,总算没有出大乱子。
接下来就是修史。
历来宫变,胜出的皇帝总爱在史书上写几句“太上皇与朕骨肉情深,朕与太上皇十指连心”等话,但皇帝不準备这样做,他明晃晃的直接让人写:太上皇之举,朕深恶痛绝。
百官闻音知意,自然不会在给太上皇用词上留情面。
过了几日,皇帝让刘贯陪着太上皇去了西苑,每日在他跟前读罪己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