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这回是真震惊了,站在一边擡头看向皇帝,又看看郁清梧,不可思议的道:“邬庆川跟宋国公相交甚好?”
郁清梧点头:“是。臣自小就听邬阁老夸赞宋知味。”
他道:“但邬阁老不準我们说出此事。所以臣当年和阿兄来洛阳科举,也没有去拜见宋国公。”
皇帝一时之间觉得荒谬,他道:“若果真是如此,邬庆川可不敢抖落出兰山君的事情。”
一旦抖出来,那郁清梧就会说出他和宋国公的事情。如此,两人相互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怪不得暗地里斗了这麽久,却都不敢下死手。
那这回为什麽敢呢?
皇帝皱眉,郁清梧便趁机低声道:“臣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以为阁老不敢说,所以并没有太过防备他此事,想来……阁老如今敢说,应该是有后招的。”
他说到此处,又给皇帝磕了几个头,“当初臣只知道,邬阁老跟宋国公有往来,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宋国公是陛下的心腹,又是洛阳人,跟阁老暗地里相交也是正常。”
“但,元狩四十三年,臣的妹妹苏莹被林冀设计杀害,臣和阿兄请阁老出面,阁老却不回信。臣去找宋国公求救,丝毫不被理会,还被宋知味讥讽,从那时开始,阿兄就真的跟阁老有了隔阂,臣也开始厌恶宋家无情。”
“但阁老对臣和阿兄有养育和知遇之恩,仅因为这事情闹翻,实在不孝。”
“且臣当年心性简单,并不觉得阁老是故意不回信,而是可能没收到信。可等再次回洛阳,阿兄突然去世,臣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麽简单——臣妹死之年,阁老应该就跟博远侯有来往了。”
皇帝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邬庆川跟博远侯的事情。
但他却不知道邬庆川跟宋国公私下相交。
他心里还是相信郁清梧话的——此时,郁清梧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