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要不要试着将刀刃拔出来——”◎
郁清梧没有从先生买给他的宅子里搬走。
他依旧住在那里, 也依旧在翰林院见了先生就打招呼,笑着喊先生。
邬庆川瞧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既觉得他长大了,总算是有了“外欲混迹”之气, 没有撕破脸破。但又有一股酸涩, 只觉得郁清梧是在用自己教的本事对付自己, 颇有几分惆怅。惆怅来惆怅去, 便来找寿老夫人谈心。
“嫂嫂, 你说, 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端着茶怅然问,“清梧最后会想通吗?他这时候还年轻呢, 再过几年说不得就要后悔了。”
他不就是后悔了吗?他就是后悔太晚了, 所以才蹉跎至今。
他叹息道:“我总是想, 若是当年我依旧是个纨绔该多好,就不用想这些事情了。”
“这些话, 我也没有别处可说去, 只有嫂嫂这里可以说一说。”
寿老夫人翻了个白眼。
送走他, 又收到了朱氏的帖子, 说要上门来拜访。
钱妈妈翻了个白眼。
她阴阳怪气的道:“哦呦, 她来做什麽?我看啊, 準没好事!”
寿老夫人最近的精神不好,并不愿意招待, 但还是点了头,“到底是山君的母亲,我总是要顾念些的。”
她想了想, 道:“清梧最近不来我是知晓的, 他如今哪里还有力气兼顾其他?但山君怎麽也不来看看我?”
今年又老了一岁, 寿老夫人总觉得自己的寿命快尽了。人到这时候,便格外喜欢合眼缘的小辈,也怕孤寂,尤其爱他们的年轻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