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用自己的名声作抵,请来的一衆名士也都到了,跟着齐心一起手拿戒尺,从街头打到街尾,边打边骂。
名士骂人,百八十句没有重複,用词优雅,真真的口吐芬芳。
哪怕是还有人不怕死,眼下文有老师镇压,武有金吾卫虎视眈眈,那股子气也就全洩了,垂头丧气的伸出了手心任打。
时不虞下马车的时候腿有些软,扶着马车才稳住了,看着这盛景也笑了,可声音却有些暗哑:“回头我就画下来,让他们流芳百世。”
齐心专门留了个下人在路口等着,得到消息回头看了一眼,快步朝她走来。
小老儿瘦掉了一整个人,腿脚都灵活不少。
在时不虞面前站定,他擡起手似是想拍她的肩,但是又想起来她是女子,可再一想她今日行事,这一掌还是拍到了她肩膀上。
“有你,是大佑的福气。”
时不虞笑眯了眼:“您高看我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
“很好,已经很好了。”
齐心用戒尺指着这条街上正在挨打的一衆人,然后又举着戒尺原地转了一圈,明明笑着,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他们都活下来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麽吗?代表着这里一定会有大佑的栋梁之才,会有为大佑教出下一代的好夫子,会有走遍山川的名士,会有教导出好儿孙的长者。他们只要活着,就是薪火相传。”
齐心看向她,眼神湿润,但无比热烈:“今日之事,你功在当代。”
时不虞想如同以往一般笑着把这事带开了去,或者记到计安头上,又或者记到白胡子身上。可对上齐心的眼神,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更真诚一些,才对得起他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