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放下糕点,边往外走边问:“何时的事?发生了什麽?”
“就刚才。”罗青跟着她往外边,一边回话:“沉棋先生在京城留至今日,就是想为女儿讨个公道,可时至今日案子完全没有说道,就好像没这回事一样,他便去找李晟问询。李晟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见他,他敲了堂鼓,之后发生什麽还不可知,只知他从衙门出来后就撕下里衣写下血书,之后就撞了衙门外边的柱子。”
万霞拿了披风快步上前给姑娘系上,并让人去备马车。
“去请大夫。”时不虞脚步一顿,声音沉了些许:“吩咐下去,把文人书生的气节挑起来,去把京府给围了。给我七阿兄送信,在浮生集把这事渲染开来,能闹多大就闹多大。”
“是。”
上了马车,时不虞沉默下来。
万霞给她把披风拢了拢:“姑娘在生气?”
时不虞摇摇头:“只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谋士的无奈。”
“姑娘觉得自己算计了沉棋先生?”
“沉棋先生德高望重,我尊重他。”时不虞低下头去把玩自己的手指:“可我是言十安的谋士,首先要考虑的是此事于他是否有利,可以利用这件事去做什麽,可以达成怎样的目的。”
时不虞自嘲的笑了笑:“总觉得自己坏得很。”
“可最后的结果,于沉棋先生来说不也是为他的女儿讨回了公道吗?”万霞温声道:“兇手是那样一个人,若非姑娘你,谁能替那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至于过程如何,谁利用了谁,和这个结果比起来又算得了什麽?”
时不虞擡头看着车顶片刻,笑了:“阿姑说得对,只要结果同样也是沉棋先生想要的,我对他就不亏心。”
见姑娘想通了这一点,万霞放下心来。老先生曾说姑娘聪慧无人可及,只是太过年轻了,一颗心没有被千锤百炼过,难免有些妇人之仁,得由她来看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