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安一眼就看到了她,两人眼神相对,时不虞便知他已经知晓了,也对,消息都送到她手里了,不可能不报与他知晓。
朝他轻轻点头,时不虞上了二楼,她并不往栏杆那里靠,而是将自己的身形隐于他人身后,和他人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着一衆才子赋诗,该鼓掌的时候鼓掌,不让自己引起禁卫注意,也不让自己被皇帝注意到,毕竟女人扮男人,怎麽看都是秀气的。
跟随衆人热闹了一番,她找準机会自然而然的跟着他人一起上了三楼,随着人流的自然挪动去到南面,看到了那个做文士装扮的人。
他很好认。
来此的人并不会个个都参与雅集,有安静坐着,叫上一壶酒几个下酒菜,只用耳朵去听的,也有凭栏而望只看着却不会为他们叫好的。但没有人的眼神会像他那麽恶心,粘腻的,阴暗的,兴味的,五官仿佛都在扭动。
时不虞抚了抚手臂,安抚竖立起来的寒毛,移动位置强迫自己继续将眼角余光放在那人身上。
看着他舔唇,看着他摸嘴角,看着他来回抚摸脖子……
“呕……”时不虞收回视线干呕一声,难受得脸色发白,她平生,没见过这麽恶心的人。
“十安公子,到你了!”
“哈哈哈,别藏拙!”
“藏什麽藏,早藏不住了!快快快,接上!”
听着一衆起哄声,时不虞从前边他人的肩膀缝隙中往下看,台上已经只剩三人。
言十安今日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在知道他来了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他来此的目的为何,只觉得心底恶寒。在那道如影随形的如毒蛇一般的视线粘在身上的时候,他更是难受得一刻都待不下去,然后就看到时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