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感慨:“你母亲真了不起。”
了不起,但也疯狂。从小只允许他做一件事,但凡是他做了点与此无关的事,她就会排除万难的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告诉他他的身份,他的仇恨,他应该怎麽做,但凡他稍有反抗,她就划破自己的手腕,把流着血的伤口放到他面前,让他看着再说一遍。
鼻端仿佛闻到了血腥味,言十安端起茶盏把剩下的茶水连同茶叶一同吃下,茶叶的苦和涩掩下其他感觉,让他觉得舒服了些。
“我在白水县长大,有父有母,就好像我本就是他们的儿子,身边无人起疑。他们富甲一方,对我有求必应,只是……从不亲近。”言十安笑了:“所有人都是如此,关系再近也和我隔着厚厚一层,小的时候不懂,还会天真的想尽办法去亲近他们,怎麽都得不到后就明白了,那些常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于我来说便不可能。”
“真惨。”时不虞托着腮:“我和你不一样,小的时候,都是我主动和别人隔着厚厚一层,谁离我近了我都想打他。”
言十安不解:“为什麽?”
“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舒服,喘不上来气,把人打跑了我就舒服了。”
言十安跌落的情绪好像突然就攀升上来了,甚至打心底里还有点想笑:“你这灾星的名头,也不算是胡乱得来的。”
“那是,靠我自己本事得来的。”时不虞说回之前的话题:“你的养父母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在你来之前,我以为只有外祖家知晓。”
时不虞点点头,又问:“有些人,是通过你外祖为你所用?且他们都不知?”
“是。”
时不虞不想问了:“你主动说,还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