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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不善 第一只喵 1005 字 2个月前

叶儿跑了,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这事,裴羁一天一天不回家,回来时就带着香气和伤痕,他跟苏樱在一起。只能是这个解释,但又不肯相信这个解释,早上裴羁去郡王府时她也悄悄跟着去了,到了又不敢进门,躲在外面远远望着,矛盾犹豫到了极点。

这一切,远远超出了她能解决的範围,可她又不知道该求助于谁。裴道纯是不行的,经过崔瑾的事,她再不会相信裴道纯,况且这几年一直都是裴羁与她相依为命,她也绝不可能把这个把柄交给裴道纯,让他有机会压制裴羁。母亲也不行,母亲已经有了新家,或许将来还会有新的儿女,虽然母亲待她跟从前没什麽两样,但总归还是不一样了。

除了应穆,她竟无人可以商量,可求助于应穆,又要暴露裴羁的私隐。她总还抱着一丝希望,盼着一切都是她弄错了,裴羁跟苏樱根本没有关系。

直到裴羁从郡王府出来,她远远跟着,他绕了几圈走得不见蹤影,她到处找不到,正焦急时一擡头,看见远处院墙内高高飞起的秋千,秋千上的苏樱,院墙外正催马奔去的裴羁。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裴则失望着,愤怒着,找不到出口,将一切怒火对準苏樱:“你走,滚开!休要再缠着我阿兄!”

愤怒与屈辱的感觉此时已经不像方才那麽难忍,说到底,裴则只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少女,她当初不也很是羡慕裴则能有这般幸运吗?苏樱淡淡道:“假如能走,我岂肯困在此地。”

“什麽?”裴则瞪着泪汪汪一双眼,“谁困你了?”

“裴则!”身后裴羁疾步追来,“回家去。”

“我不回!”裴则滚滚落着泪,胡乱拿袖子一抹,“你为什麽跟她在一起?她跟你什麽关系?你整天不回家,是不是在她这里?”

裴羁擡眉:“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我为什麽不该过问?是不是你心虚,你也知道这麽做很恶心?”裴则看见他咽喉旁的咬痕,那麽刺眼,还有他的手,手背上全是血痕,他们到底都做了什麽?端肃如裴羁,怎麽能让苏樱对他这般放肆!抓住他的手,“是她抓的吧?她还咬你?你到底要怎样!”

要怎样?如果他知道答案,裴则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裴羁拉开她,唤过侍婢:“送娘子回府。”

“我不回!”裴则彻底被激怒。

兄妹多年,裴羁对她一直耐心包容,像近来这样冷淡回避的态度还是生平头一回。他变了,他不会无缘无这样对她,必定是苏樱挑拨的,先前在裴家时,苏樱就千方百计接近他,口口声声喊着阿兄,她算什麽,凭什麽来抢她的哥哥!回头,苏樱还不曾走远,神色冷淡地看着这边,裴则恨恨一指,转头问裴羁:“是不是她勾引你?”

到这时候,拼命想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想找到任何一丁点证据,证明错不在裴羁。毕竟,那是崔瑾的女儿,拆散他们一家,让他们兄妹沦为笑柄的罪魁祸首,那是他们的仇人,裴羁怎麽可能跟仇人的女儿有什麽?“一定是她勾引你!”

苏樱停住步子,屈辱不平涌上来,又被压下去。她已经习惯了,有那样的母亲,有那样的经历,一旦发生了什麽,谁都会头一个来指责她。裴则,裴氏与杜氏的掌上明珠,裴羁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妹妹,父母和离就算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苦难了,又怎麽指望裴则能够体会她的苦楚。

迈步要走,突然听见裴羁无比清晰的回答:“不是。”

苏樱怔了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见他神色平静的脸,他慢慢说道:“如你所见,是我关着她。”

苏樱怔怔站着,心里涌出複杂难言的情绪。他长身玉立,萧萧肃肃,如山巅雪,松下风,让她恍惚想起初见时令她仰望敬畏的裴羁,但,也许并非他光明磊落,他只是太笃定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不屑于否认罢了。

“阿兄,”裴则不能相信,眼泪挂在腮边,“为什麽?”

为什麽?裴羁也想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明知道以她的出身绝无可能,明知道她狡诈凉薄全无真心,明知道早该了结这一切,他却一再纵容放任,让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

但,他从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送小娘子回去,立刻。”

侍婢簇拥着,裴则极力挣扎又被带上车,车门锁了,裴羁跟在车边看顾,又吩咐吴藏:“带娘子离开。”

大门重又关上,留下的仆从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各处,吴藏上前来请:“娘子上车吧。”

苏樱没有反抗,安静地上了车。

车子很快开始走动,门窗紧闭,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苏樱耳朵贴着窗户,分辨着外面的动静,又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