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下来,几乎所有的帮工都继续跟着开工了。

由于不用再大面积开采石材,不用打磨凿成石板,也不用运大石块上山,工程进展极速,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路段就这麽被修整好了。

看着帮工们照常回工棚休息,柳倾雪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欣慰地看着脚下的山路,也不觉得它像勾魂的上吊绳了,反而像一条可爱的麻花辫。

第二天中午,李工从县城赶回来,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消息,那些大人们听了李工转述柳倾雪的话,同意留下两个人过些日子再来检验一次。

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那就是等那两个官员再来检验的时候,柳家必须把上次的元兇找到,他们才能放了庄楚生。毕竟这里面涉及了一位官员摔伤的问题,涉嫌谋害官差,可不是简单重修山路就能解释得了的。

柳倾雪有些发愁,山路可以修好,可到底是谁干的,她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村衙的人已经给柳家做了调查登记,连同一些帮工们也被叫去问了话,但和柳倾雪想的一样,他们更不知道是谁做的了。

李工和柳倾雪只好埋头拼命修补山路,一边把怀疑的对象每天都分析一遍。

首当其中的就是赵家,这个柳倾雪已经和村衙的人说清楚了,从最开始的订婚退婚,到后来的石板大战,上门求和不成,统统告诉了村衙。

办案的邢捕快也是个新上任的,听说才从县里分派到象蚁村,他在原来的县官府跟过一些案子,有些办案经验,怀疑是熟人作案。在听了柳家的陈述后,多次调查赵家。

县里新来的这位捕头很是铁面无私单赵家老爷就被叫去了问了好几回话,气得赵家敢怒不敢言。随后他有问了赵青,赵家母,甚至于秦红叶、徐氏、沈三娘等人,但凡跟柳家有过接触的,都没放过。

结果虽然跟柳家的山路没什麽联系,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赵青。

谁又把她搬走了?

邢捕快调查显示,赵青前阵子曾经用大笔银两,解决赵家在附近山庄送往京城商铺的一笔出了问题的买卖,商户要求赔钱了事,这钱便是赵青出的。而奇怪就奇怪在,赵青事后只跟赵家老爷说是他解决的,丝毫不提他那笔款子如何得来。

赵家老爷为此很是得意,夸奖了赵青,也原谅他因为卖石板在县里闹得很不风光的一事。

可邢捕快又从赵家母那里得知,赵青卖石板赔了不少钱,是她私下给填上的,这事赵家老爷并不知晓。邢铺快就纳了闷了,既然赵青有那麽多的银子去赔偿给庄子上的客人,为什麽还要赵家母给他垫卖石板赔的钱?

拷问赵青的时候,这人除了磕头认错,说不出别的。邢铺快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青曾接触过的一名叫赵四的远房亲戚,这个人的去向不明。赵家说赵四是留了口信离开了村子,可赵青一听到赵四,就吓得魂不附体,疯疯癫癫连连磕头。

根据以上疑点,赵青被捕快收监。赵家人急得不行,可赵青却什麽都不说,一副等死的样子。

柳倾雪从李工口里得知全部的这些事情,很是惊讶,那赵青难道真是疯了?她摇摇头,没时间想其他人的事,只能继续忙手里的活。

直到赵家人找到柳倾雪,赵家母鼻涕哭得比眼泪还长,她差点就给柳倾雪跪下,语无伦次不停地解释说赵家真的和柳家山路被毁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赵青很早之前就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喝药也不见好,这回被捕快带走,疯得更厉害,赵家母万念俱灰,求柳倾雪给她一条活路。

柳倾雪只得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跟赵家母讲明,柳家也是按照村衙的指示办事,邢捕快问柳家这些日子接触过的人,柳家只是照实说而已,如果赵青没有问题,村衙也不可能随便抓人。

就这样,赵家母带着徐氏秦红叶她们,哭哭啼啼地又走了。柳倾雪很是无奈,她的确也没有针对赵青,谁知道赵青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跟邢捕快说了苏家在检验山路前一天来柳家的事,可邢捕快调查了驿站等人,说是苏品如他们当天就回了冒县,也往京城返程了,有冒县的驿站人亲眼见证,兄妹俩和他们带着的人全上了回京的路,所以他们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剩下的就是柳家的那些客人,不管是买石板的,还是吃过柳家食肆汤面的,柳家的客人遍布全县城和附近好几个村,邢铺快对其中个别客人进行了问询,并没有查到什麽可疑。

所以,现在语焉不详的赵青就成了重点调查对象,把他监管起来也是为了进行下一步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