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可能放弃那条山路吗,答案是否定的,那必然就是赵家有了新的办法。
秦姑娘年纪不大,凭柳倾雪观人识相的经验,这姑娘很明显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她后来回想那天在村里茶楼,秦姑娘脸色忽然不好看那会儿功夫,正是她俩同是看见赵青向歌姬抛洒赏钱,想必秦姑娘当时也是气愤不已到无法掩饰了。以此推测昨天秦姑娘的态度,赵家现在的把握应该是很大。
用柳倾雪同样的工具再次进行仿造!
柳倾雪和庄楚生同时想到这一点,但赵家要是想在附近找诸如柳倾一样手艺的石雕帮手,可能搜遍全县城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赵家会不会去京城里招石雕工呢?”庄楚生蹙眉思索。柳倾雪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京城里的石雕工会来咱们象蚁村?那得花好多的钱!连宋夫人那样身份的人都是要亲自去京城买现货。谁家能请得起这样手艺的石雕工在家里常驻啊!”
“就为了跟我斗?花巨资从京城那样的地方请个石雕工来,然后再招一些当地的石匠,免费培养这些帮工学习石雕,顺便等着跟我抢生意?”柳倾雪显然不相信赵家能坐到这麽大方。
庄楚生也附和道:“赵家应该不会有那麽好心,让家里花大价钱请来的石雕工教帮工们学什麽东西,这恐怕要另外给京城的石雕工加钱,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立刻学会的……”他突发奇想道:“你说赵家会不会请好几个石雕工跟你对着干?”
“怎麽可能!”柳倾雪忍不住笑道:“那赵家要山路还有什麽用?他们家不就是为那条山路的工程款吗,工程款全算下来,要是请京城的石雕工们来常驻,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
“是呀,真是奇怪。”庄楚生叹道,他虽然不太懂石雕这个行当,但还是知道京城的手艺人工价格的,那真是一个贵的要命。
想到这里,庄楚生忽然有些疑惑,之前他就想问来着,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柳倾雪和他几乎无话不谈,没事就找他聊天,庄楚生也越来越习惯在柳倾雪面前不那麽拘谨了。于是,庄楚生问道:“柳姑娘,我一直想问,你这手艺也是在京城学的吗?还是家里请了师傅特意来教你的?”
柳倾雪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直接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说是曾经有个柳父帮助过的好友,好友的好友是个石雕手艺工,迁居前是在京城做石雕工的,然后看柳倾雪勤奋好学,就传授了她石雕手艺,后来这“好友”离开象蚁村后,柳倾雪没事就在家里自己雕东西,时间一长,手艺就越发精湛了。
“哦,原来是这样。”庄楚生感概道:“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再精妙的手艺都是锤炼出来的,而不是学出来的。”
柳倾雪颇为同意,她的手艺之所以在后来发光壮大,就是因为她即便踏入社会后,也从没有丢下。
阿平和吴三正巧听见庄楚生仰头感概那句,忍不住插话道:“掌柜姑娘,我们将来要是拼命练习,也能达到你那种程度吗?”
柳倾雪哈哈点头笑道:“自然,这个可不分是谁,我师傅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但是除了刻苦,还要用心琢磨,只要天天摸索,慢慢就找到窍门了,也会形成自己的风格,说不定你们俩将来雕的石雕比我还好呢。”
一席话说得阿平和吴三更高兴了,那几个商贩也来了兴趣,跟柳倾雪询问起一些石雕手艺的问题,柳倾雪在这方面的故事一讲一箩筐,就这麽跟几人一直聊了大半路。
很快就到了县城,柳倾雪带着另外三人下了车。赶着又去出县城的另外一条路,这便是去沂山的路了。
几人在车厢里吃的午饭,又走了小半天,到了傍晚,总于来到沂山脚下。
四人一齐下了车,奔波了一路,又辗转不同的马车,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已。
吴三睁着在车上睡得朦胧的眼睛问道:“掌柜姑娘,咱们这就到了地方了?”没等柳倾雪说话,阿平拍了他一下,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沂山山脚说道:“当然啦,你自己回头看看,一路上什麽都问掌柜姑娘,要不然就睡觉!”
吴三微微窘迫,他比阿平还年轻一些,别说是到沂山,连出县城,出象蚁村都是生来头一回,自然是蒙头转向,只能抓着柳倾雪猛问。
柳倾雪对这个“弟弟”和蔼地笑道:“没关系,你们有什麽想问我随时问,对,这就是沂山,咱们就来这里学修山道。但是,现在今天太晚,恐怕人家沂山的修山工都回家休息了,咱们也找个地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