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工具并不合手,石匠们只得小心翼翼地动作,因为略微大力,有的石板就会被震得直接断裂。而每断裂一块石板,就等于是废了一块石料底子,赵青见了便吼得震天响。石匠们越发胆战心惊,手上动作也越来越慢,却完全不敢让赵青看出来,有的时候只能装作使力气锤凿子,下面却不敢真的触碰那麽多次石板,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石板,被赵青脸对脸怒吼,喷一脸唾沫星子。
赵家母命小丫头们跟着伺候,又是送水又是遮阳,过了好一阵子,终于能勉强看出石板上的棱子。眼看棱子在石匠的凿杵下面越来越清晰,赵青大乐,这不就成了吗?
就这麽一直忙到了傍晚,赵青看了看天色,对石匠们说:“今晚大家辛苦些,贪点黑把这些石板做完一半,明天做另一半,剩下那一半买来的石板底板明天也能到,再做两天,正好赶上庙会。”
石匠们闻言都是目瞪口呆,敢情是让他们熬夜搞?有石匠连忙说:“东家少爷,这做是做出来的,但是上面”
“哎!你别说话哦!”赵青顿时板起脸来,他人再不精明,也看得出来这几个石匠是被赶鸭子上架,做这活儿做得是极不情愿,工具不合手,石匠们的手都是红肿一片,还有裂口流血的,但赵青觉得,这跟他有什麽关系?这些石匠本来就是应该做这些活计的,赵家老爷不懂才被他们合起伙来蒙骗,现在还想骗到他头上来,说这些成品不行?做梦!
赵青对那个出头说话的石匠道:“你什麽都别说啊,我告诉你,我早发现你事情最多!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那石匠一时被他狠厉的话怼得愣在那里。赵青冷笑一声,又跟另外几个石匠说:“你们刚才每个人都弄坏了好几块石板,难道这不是钱吗?”几个石匠也是一愣,又听他继续道:“这每块石板底板是我花了柳家洗衣石板成品一半的价格买进来的,你们弄坏了那麽多,我没让你们赔就不错了,怎麽,手艺不精还想偷懒吗?”
赵青这疾言厉色其实也是跟大哥学的,他大哥跟他说过,如果掌柜的软弱,下面的帮工也会欺负你!赵青深以为然,他现在刚刚开始被赵家老爷委以重任,谁知道这些在大夫人面前也做过事的石匠们是不是没安好心,见不得他们母子的好!
赵青发完了脾气,自以为已经树立好了威信,他命丫头们收拾好他的东西,和赵家母等人离开院子前还不忘回头告诫他们几句:“都给我好好干着,别想偷懒,我让我的人随时过来检查,今天完不成一半石料子,你们就别想睡觉!”说完,大摇大摆和赵家母她们吃晚饭去了。
几个石匠杵在那里,等不见了赵青他们的背影,气得一个个都把手里的铁杵扔在地上
赵青回到秦红叶的屋子,自然是不敢直接到前厅用饭的,赵家母便让秦红叶也留在屋子里,她找人给这边单独送过来饭。赵青却有些担心赵家老爷会问,赵家母道:“这好说,我就说你忙了一天,眼下要早点休息,明早起大早开工。你不知道,老爷这两天忙着别的生意忙得焦头烂额,哪儿有时间盯着你啊。”
赵青立刻高兴起来,他这边已经初有成效,只等着庙会大展身手,躲过这两天,他脸上淤青好了,正好跟赵家老爷邀功。
赵青笑道:“还是娘你想的周到,也不知爹他为了什麽事焦头烂额?”赵家母一边命人去取饭,一边和赵青徐氏秦红叶一道坐在屋里的塌上,对赵青也笑道:“怎麽,你现在就急着帮老爷分担家务了?”
赵家洗衣石板出品
赵青道:“哪里,就是想到爹爹经营商道一向沉稳,咱们家又积澱了这许多年,怎麽还有让他烦心的事?”
赵家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送给庄子上的哪批货出了问题。”“庄子的货?”赵青一听,忙问道:“那不是哥哥那边负责的吗?”
赵家大少爷赵晟在京城里经营的项目之一就是倒腾山货,象蚁山的山货在京城里还是有点看头的,赵晟管理的铺子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这山里的山货生意,可以说山货生意支撑了京城赵家商铺一多半的收益。
“是呀,你爹为这件事愁的晚上都睡不好觉!”赵家母撇嘴道。
赵青:“到底是出了什麽样的问题?”在小院的窗子能望见丫头和婆子已经往这边送来了饭菜,赵家母起身道:“这我哪里知道,你别管那麽多了,赶紧吃饭。红叶,你伺候好青儿,让他多吃点。”赵家母心疼地看着赵青脸上的淤青,又道:“瞅瞅你摔的!以后喝了酒可别到处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