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柳倾雪恍然,她心里冷哼,这赵家怎麽好意思倒打一耙,还记恨上她了?不过想想赵家母的言谈举止,这件事还是挺符合他们家作风的。
张妈倒是叹口气,似乎颇为发愁。本村的农户很少种菜,且农户的房子基本都集中在村北面,家家都有小菜园,但只种够自己和亲戚家吃的菜,所以一般也不会拿出来卖,只有赶上村口公路段上的大集市,才会有邻村的菜农老远赶过来卖菜。
而本地小商户吃的菜蔬果子多半都是县城里专门的菜农果农批量种植的,原本村里有好几家小商贩干的都是贩卖菜果的,但后来赵家新开了一个大店面专门卖菜果,还收纳了一些菜果商贩,余下的小菜果商贩渐渐支撑不下去只能关门闭店,这菜果生意就成了赵家独有。
赵家独占菜果生意后,渐渐把价格提了上来,导致买家们都颇有微词,但赵家成日到处宣扬菜果保存不易,成本较高,而且其他商贩又干不来,买家们也只能将就着去他家买。
好在买菜果的常客大多都是当地还不算拮据的商户。但对农户们来说,就很不方便了。除了山上能采到野果的季节,如果平时想买什麽果子,要麽特地赶车自己去县城买,要麽在本地等到大集市开市的时候再买。
现如今对于柳家来说,就是极其不方便的。这个季节山上已经开始有些野菜,但此时现去漫山遍野的采野菜做晚饭材料是来不及的。
赶上太阳下山的时候,野山菜多半被别的村民采摘得差不多了,山菜当天吃不完,第二天就会极其不新鲜,采山菜的村民留够自家吃的,剩下的一时半会卖不完也都会送到赵家商铺的收购人手里。
也就是说,在赵家的排斥下,柳家以后也只能像当地的农户买果子一样买菜果了。
“都是我不好,没多存点菜。”张妈搓了搓围裙,一脸愧疚,“原想着晚上多做点紫浇菜,中午我还把家里的一些菜给街头杜婆婆家了。”
柳倾雪也知道,杜婆婆心眼极好,她用祖上留下的一大排房子开了个私人善堂,收养本地的几个孤儿和好些外地逃荒过来的乞儿,有几个稍大的孩子能帮衬着她缝补衣裳养活这一大家子。
偶有一些好心人会送些财物过来,柳父在的时候经常过去接济。中午张妈提了一嘴,柳倾雪心有触动,便让张妈把家里余下的菜都送过了去,包括锅里那些还没动过筷子的紫浇菜。
“别着急,这几天事情太多,咱们都忙坏了,谁还知道赵家还有这一手,能想得起来提前备菜?”柳倾雪坦然道,“晚上我不吃紫浇菜,吃别的什麽都行。有什麽吃什麽,我不挑食。”
“家里什麽菜都没有。”张妈有些犹豫:“中午给杜婆婆的菜非常多,不然我去少拿回来点吧。”
“不要,哪有送了人再往回要的!”柳倾雪立刻反对,不管多少都尴尬,没準儿还把人家杜婆婆吓一跳。小梨也插嘴反对:“娘!看你想的,人家可能已经都吃了。”
“不能从哪家农户手里买点他们的小菜吗?或者有才采完山菜下山还没把山菜送到赵家商铺的?”
张妈赶紧站起身看看天:“这个时候采山菜的是堵不到了,还是去农户家里看看吧。”
农户家都在北边,离南面的柳宅还不算太近,李工要驾马车带小梨去买。柳倾雪嫌麻烦,提议直接拌酱吃饭,她让张妈炒了个鸡蛋酱,没有葱,只有鸡蛋和柳家自家酿的酱,然后把饭搅拌在一起,柳倾雪边吃边想,要是有点土豆泥或者生菜叶子就完美了。
意外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齁,晚饭过后,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多喝了不少茶。
由于第二天还要起很早,所以柳倾雪天还没黑就早早歇下了。她眯着眼睛歪在床上,刚要睡着,忽然听见院子传来打斗叫骂声,她痛苦地睁开眼。
又来了!
自从她穿过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好觉,好不容今晚胳膊好点了,这又是发生什麽事了?
好像是柳家后院石库那边传来的动静。她刚披上外衣,就听见有人叫她,“姑娘,姑娘!”张妈叩门而叫。
她应了一声,张妈推门进来。“不好了,姑娘,好像有贼翻墙进来了!我已经叫了李工在院门口等着,咱们去看看吧!”
柳倾雪安慰道:“不要担心,柳家的库房是厚石做的,常人很难打开,能开这个石库的人,也不会稀罕咱们那几个钱。”
柳倾雪说的没错,今天她们明明已经计算过了,柳宅所有的现钱仅仅够付修葺山路所有帮工一个月的工钱,要想坚持到五个月之后的下批工程款批下来,说不定得卖了宅子,现在柳家最值钱的就是宅子,而不是别的什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