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再是血,而是油,黏滑、浓稠的油,只需一点火花就会燃起来。
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薄莉忍不住转头,使劲用耳朵蹭了一下枕头:“……我不知道,但是被推进地下室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也很怕你误会我逃走了……”
谎话。
埃里克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没什麽情绪地想。
他知道她被梅林太太推进了地下室。
他就在那里。
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他。
她甚至有閑心拉拢另一个畸形人,像当初哄骗他一样哄骗对方。
——“我是真的想给你们提供一份工作,让你们像真正的演员一样,用故事、演技和人格魅力打动观衆,而不是靠与衆不同的外表。”
她究竟想把这番话重複多少次?
他坐在别墅的阴影里,一直在等她向他求救。
只要她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勒死梅林太太。
然而,她站在地下室门后,喊了上百声救命,嗓音从清亮喊到嘶哑,从慌张带上了哭腔,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为什麽?
他看着她把刀子捅进梅林太太的脖颈,浑身都是梅林太太的鲜血。
她为了那个畸形人,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埃里克冷眼旁观,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感受,只觉得心髒如同一个失控的泵,急速舒张收缩,全身上下的血液流速都变快了。
这种失控感,令他无比烦躁。
想要把她按进水里,直到那种陌生的气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