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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瘦,比她想象的还要瘦,几乎只有一把嶙峋的骨头,如同野外饑肠辘辘但不乏肌肉的大型掠食者。

这样的人,既可以单手钳制住一个结实有力的成年女性,也可以被一个别有目的的拥抱围困住。

薄莉内心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说不清是同情还是什麽。

不知过去了多久,埃里克突然有了动作——他任由她抱着,往前俯身拔出匕首,刀锋微侧,抵住她的后背。

那一刻,她几乎心髒骤停,浑身血液冻结,还以为自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幸好,他只是在她的背上擦了一下刀刃,就反手插回了靴子里。

薄莉猛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喉咙被攥紧又松开,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不管怎麽说,她赌对了。

他没有离开,她也还活着。

“谢谢你……”

薄莉也不知道自己在谢什麽,刚从生死线捡回一条命,她情不自禁地想说声谢谢。

早知道她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就不会当演员而是去报个驯兽班了,或者去野生动物园当志愿者。

“你先躺一会儿,”薄莉擡手擦了擦生理性泪水,“我去给她止血。她不能死在这儿,我还有话想问她。”

埃里克不置可否。

嬷嬷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薄莉在她的掌心上倒了点儿止血粉,又给她喂了一颗布洛芬,防止她发热脱水休克,就上床躺下了。

她怕埃里克半夜改变主意一刀捅死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不敢松手。

可能因为他确实渴望肢体接触,一夜过去,她毫发无伤,四肢健全。

嬷嬷也醒了,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