镌刻的字体铁画银钩,如利刃一般扎进了白蕾的双眸,直搅得她头痛欲裂,抓紧了手机的手气得颤颤,想要一把连着屏幕上的错误灵位掷出,直接毁灭这个满地混蛋的世界!
有人,已如疯箭在弦,再难压制。
而又有人,毫无眼色,竟敢伸手拨弦。
“没有何阿姨,要是我们想接到好一点的剧本,还要爸爸帮忙。我……我之前打电话让爸爸今天回来了。这次你不要和爸爸吵架了,我们一家人要齐心协……咳……咳咳……放……开……咳嗬嗬……”程容容瞪圆了双眸,惊恐地看着满脸怒意的白蕾,抓住了那双掐上了自己脖子的手。
她说错什么了!
突然而至的凶残,脖颈的疼痛,无法呼吸的憋闷,让程容容的脑子一片空白,已顾不得会不会继续激怒白蕾,只本能地掐着抓着扯着脖子上的那双手。
脖颈间的力道越来越强,白蕾暴怒的脸开始扭曲,程容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想认错,可是她已经被掐得说不出完整的字来,再努力也只有“嗬嗬”的气音。
“一家人,谁要和你们一家人!”手指已经被程容容抓出了血,白蕾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自顾自地加重了力道,“你们这些多余的垃圾,我才是他的妻子!”
白蕾后悔了。
她该在那年就随他而去的,他们可以合葬,可以把她的名字与他一起刻在同一个墓碑上。
程飞英这种只有一张脸的垃圾,没有她,刘琼芳也不会幸福的。
她错了,她不该浪费时间在程飞英的身上,还有这个根本不是奇迹的蠢东西。
他骗了她,为了让她好好活下去,骗了她。
根本没有什么奇迹在未来等她,有的只是一个她和别人生下的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的孩子。
纠正错误,从这个东西开始。
程飞英,刘琼芳,程听言……所有的错误,由她来纠正吧。然后她就可以去陪他,在墓地那块被她摩挲了太多年的墓碑上,他的旁边,刻下她的名字。
鹿海市赤麂森林公园,刚在帐篷里眯了一会儿,还没完全睡着的何荣正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得睁开了眼,然后被对面的三言两句惊走了全部睡意,一下子坐了起来。
“老板!现在怎么办,那小孩马上就要被掐死了,我们要管吗?”
电话那端,是手下紧张又急促的询问声。
何荣正垂了眼眸,眸中寒意微闪。
那个程容容好像总能知道这个世界很多的隐秘。
何荣正站在今时今日的位置上,该有的都有了,对所谓的先知并没有拉拢的兴趣,尤其是那个程容容对言言一直有太多的敌意,还在之前他寻女的事情上有不好的心思。
对立面的先知,如带毒的鸡肋,有不如无。
白蕾掐死程容容,总让他有些介意的潜在威胁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白蕾也会被正义审判,送进她早该进去的地方,简直两全其美。
只要他,不管。
手艺不精的爸爸们,搭起的帐篷只是勉强得用,只何荣正微微一个晃神,海风就顽皮地吹动了没合好的帐篷门页,露出了外头热闹景致的一个小角。
何荣正抬手止住了随着风走就要落下的门页,看着外头正和那几百斤的大肥猪在草地上追来跑去的热得小胖脸红红的小卯卯,眸中寒意散去,整个人逐渐温和了下来。
那个大师说什么来着,是因为自己做了不少善事,才得到了与大师的缘分啊。
“老板,老板!老板!”
电话那头,手下像吃掉了一台复读机。
“知道了,你去管一下吧。记得全程录像,然后报警。”何荣正淡淡开口。
“不,不是,是程飞英的车下车库了,我们现在就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