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谦尝过,当即就说要,回去说给娘听,反正他娘也打算要做的。
本来是来拜年的,结果研究起了香肠怎么做的,两家人走的时候陆湛给了几截,还有茶叶酒什么的,让带回去尝尝。
其实村里的农户家,除了本身家底丰厚,或是要办喜事丧事什么的才会备点茶和酒,平时都不怎么喝,毕竟买也不便宜。
这下好了,他们送了个一般的礼,陆湛回了个更贵重的,收了都不好意思。
送香肠,酒,茶,不算失了礼数。
陆湛突然感觉和邻里关系融洽,似乎也挺不错,平常往来也好。
而村头另一边的陆家,田翠萍是骂骂咧咧,唾沫横飞,一中午就没消停过。不过她也不敢在老头和儿子面前叽歪,就可劲儿地磋磨两个儿媳妇和闺女。
“老二真是的,吃什么香肠,真是馋鬼投生的。”她边骂边往肠衣里灌肉,也不知道老大那个短命的是咋想出这吃法的,要不是她厚着脸皮去问张桂花还不知道怎么做呢。
张巧珍埋头干活不吱声,自从上次听了桂花婶子说的话,她私下就觉得很有些道理。
她也算了解自己男人的德性,在外头她是怎样都看不住的,自己在家里种地忙里忙外,想想就不值得。
要不是指望着男人能考上,她日后也能享享福,现在的日子真是没盼头。
陈秀英也不说话,她一向什么都埋心里,现在陆海丢了县城里的活,她也得跟着回村,居然在县里怕是要饿肚子,终究不好意思回去找爹娘,邻居亲戚肯定会笑话她,她接受不了。只是婆婆也不如一开始对她那样客气了,她后悔当初为啥会嫁进陆家,当真被猪油蒙了心。
听爹娘的话,随便找个县城做小生意的她现在也不用这样受罪,现在孩子都生了,啥都晚了。
倒是陆家这个大哥,短短的时间就脱胎换骨了一般,生意做得那叫一个好,谁看了都羡慕。
“现在老二是关键时刻,让他用心看书,想吃什么咱们都紧着他。”陆老头背着手从外头进屋来,身后跟着陆海。
陈秀英内心不屑,不就是考个秀才,他爹也是有秀才,有什么用?还不是在县上私塾教书,一个月也没多少钱。
也就是面上好看,说出去好听,内里依旧清贫。
陆海也不乐意:“考不考得上还另说呢,这么大个人了还得家里一直供着,他也好意思。”
“呸呸呸,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老二一向聪明,做的文章夫子都说精彩绝伦,肯定能考上。”田翠萍念叨。
陆老头也赞同,老二要是都考不上,他们双宁村还有邻近几个村落的学生,怕是更不如。
就王家那个孩子,整日里背书,虽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但没受过正经统一的教学,他能考上,那村里的庄稼汉都要甩开膀子试试了。
陆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着爹下地翻土,累死他了:“考上也不如做生意赚钱。”
他看老大那个生意实在是眼红的很,肯定能挣钱:“爹,到时候能进城了,我也要做吃食生意,你可得给我点本钱啊。”
家里这个活儿他是干不下去了,还要承受村里人异样的眼光,个个都问他为啥不在酒楼干了。
那是他不想干吗?每次那些人问时探究的眼光就跟刀子扎在他身上一样,他实在受不了。
“家里仅剩的十几两银子都是给你二哥留的,哪里还有剩的给你做本钱。”陆老头黑着脸说。
“自你从县城回来,就没有一点进账,家里突然又多了三张嘴,咱们这日子已经不如从前了。”
“凭啥把钱都花在老二身上,你也该分一半给我才对,这样才公平。我做生意肯定能挣钱的。”
老大那个榆木脑袋都能,他难道还不如嘛?
陆老头:“你就不能让老子缓缓气,等你二哥考完了再说!”
陆海不愿意,凭啥要等他考完,还不知道老二要考到猴年马月去呢,他哪里等得了?
不过陆海向来会说漂亮话,也不和老头硬杠:“爹,这样吧,你在咱家亲戚手里给我借点银子嘛,到时候赚了我翻倍还也成啊。”
一听借钱田翠萍整个人都不好了,借钱不得有利息?到时候不得还更多?这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