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承唇色发白。
是啊。
连一向以无法体会感情著称的S级都明白的事情,他却只知道按部就班。
换位想想,换成他被丢下,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时非承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他只剩下后悔,可后悔也没用。
护士见他们还在这里,过来提醒:“时间到了,二位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
短促的应答声后是脚步渐行渐远。
江棠把门打开,往走廊里看了看:“他们走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小颂?”
江棠把门关上,喊了他一声。
桑颂迟钝地把目光从输液瓶上转开:“你刚才说什么了吗?我走神了。”
他低落得那么明显。
江棠想要视而不见都做不到,他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你还没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时非承说他去酒店问过,没人看到你出来。”
“嘿嘿,”桑颂有些得意地笑,“我戴了假发,还换了件衣服。”
他用没输液的手去拉住江棠的袖子,小幅度晃了晃:“我那会儿脚崴了,手机没拿稳掉地上摔坏了,你别生气嘛,你这样冷着脸比陆应淮还可怕。”
他一撒娇江棠就没办法了,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叹气:“你吓死我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乱跑。”
“对不起嘛,”桑颂垂下眼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可是太疼了……”
他后面这句近乎呢喃,江棠没有听清:“嗯?”
“我也没想到朗姆酒喝多了也会中毒。”
时非承的信息素是朗姆酒。
明明被丢下了,跑去喝酒浇愁还是为了时非承的信息素,江棠更气了:“小颂,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婆!”桑颂飞快接了一句,又怕陆应淮那超敏的听觉会听到,改口道,“没追到手的老婆。”
下一秒,看到江棠实实在在担心的眼神,桑颂强装出来的活泼一下子崩塌,他吸吸鼻子:“小漂亮,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心里是把你当家人看待的。”
“我怎么不相信,”江棠说,“我是你的家人,现在我不同意你和姓时的那位的亲事。”
桑颂定定地看着他,又笑:“我也不同意。”
“可你刚刚还在心疼他!”
“不心疼了,”桑颂右手攥了攥,“不喜欢他了。”
桑颂眼眶有些红,却没有泪流出来,他脸色惨白而脆弱,像是洗脑一样轻轻重复:“不喜欢他了。”
嘴上说得那么决绝,吊完水精神不济睡着了却还在念时非承的名字。
桑颂在被子里蜷成一小坨,浑身都在抖,低低哽咽着:“时非承,我疼……”
江棠坐在床边,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桑颂脸上的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