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能想到,这桩案子的背后,竟有这样的内情。
卫悯立于风中,唇角冷冷抿着,好一会儿,道:“即便朝廷粮草没有及时达到,这也不是陆允安投敌叛国的理由。”
“是啊。”
“可陆允安投敌叛国,首辅大人到底是‘功不可没’啊。”
“就如同六年前青羊谷之战,那封不慎泄露给狄人的行军计划一般。”
姚良玉阴阳怪气道。
卫悯冷笑一声。
“姚良玉,你也不必什么屎盆子都往本辅身上扣,本辅再如此,也不至于作出投敌这种没有气节之事。”
“够了!”
皇帝骤然低喝一声。
“朕一直为外敌日夜烦忧,辗转反侧,无一日不在惶恐忧惧中度过,谁料真正的头号大敌,竟就藏在这朝廷之内,朕的身边!”
“你们诬陷忠良,谋害长姐,置朕于何地,又置先帝与大渊江山于何地!”
“陛下!”
卫悯陡然拔高声调。
“难道仅因为姚良玉这个罪臣的一面之词,您就要怀疑老臣的忠心么?”
卫悯语气中已经毫无敬意可言,甚至隐含威胁。
“陛下若真为大渊的江山社稷着想,就应该立刻将这些胡言乱语、扰乱君心民心的乱臣贼子拿下!陛下若是下不来这个决心,臣便只好越俎代庖了!”
“陛下!”
裴行简紧接着开口。
“长公主之案,既然涉及到裴氏前任家主,臣的父亲,臣愿意将人交给督查院处置,臣想,臣父之言,应当足以作为证词。”
官员们皆以震惊目光望着裴行简。
显然没料到裴氏为了扳回这一局,竟然不惜献祭出裴氏老太爷裴道闳。
“陛下!”
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奔上城门楼,道:“现在那封血写的供词已经被散播得满城都是,百姓听闻消息,都朝宫门口涌了过来,要求陛下为长公主雪冤,严惩凶手呢!街上的官兵根本就拦不住!”
皇帝并无意外。
因站在宫门楼上,已经能看到朱雀大道上密密麻麻,正以可怕速度聚集的百姓和人流。
“陛下不可再犹豫了!”
卫悯再度冷沉着声开口。
“愚民无知,一时被蛊惑,也在情理之中,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立刻调集京营平叛。”
裴行简振袖:“那便看看,是京营的兵马快,还是玄虎卫更快!首辅怕是忘了,京营与锦衣卫精锐,此刻还远在延庆府调查石碑之事!”
卫瑾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忽道:“我母亲的死,有证据可以证明。”
众人皆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