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大人情况如何了?”
“说是太医正在抢救,吉凶未卜。”雍临声音沉痛,问:“世子,您是不是……”
卫瑾瑜已经自己给自己续了杯热茶,再度把玩起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二人说话,听到此处,笑着和谢琅道:“既是户部求援,谢将军便赶紧过去吧,免得那位苏大人出了什么差池。”
谢琅也知自己必须过去一趟了。
这与昨夜情况不同。且不论上一世的救命之恩,万一苏文卿真出了什么差池,他无法和二叔交代,便道:“我去看看情况,尽快回来,我把雍临留给你,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
“你,等我回来。”
卫瑾瑜“嗯”了声,笑着说好。
谢琅起身,出帐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卫瑾瑜还在把玩着茶盏。
道:“去吧。”
谢琅点头,大步出帐,消失在了雨中。
外头紧接着响起一阵杂乱马蹄声,列阵点兵完毕,又迅速远去。
等谢琅离开,卫瑾瑜咳了声,也搁下茶盏起身,走到帐门边,仰头看了会儿雨之后,把身上绸袍脱下叠放整齐放到床上,换上官服,又回头看了眼这座短暂扎根、应该不会再回来的营帐,撑起伞,亦起身走入了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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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府惊现鱼腹血书的消息同样传到了上京,甚至有好事者专门捞了些血书回来,满大街发放。
仓廪空,灾祸出,一夕之间,户部粮仓已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虽说这几年边境战祸频发,军粮消耗巨大,可按照规定,户部粮仓里必须要存有一定的余粮应付天灾和各类未知祸患的,仓廪实,天下安,仓廪空,天下乱,户部粮仓竟然没有粮食了,这个消息于普通百姓而言,简直和边境无人打仗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对于饱受压迫、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米粮赋税的贫苦百姓来说,他们分明缴纳了足额粮食,粮食竟然不在户部的粮仓里,那跑去了哪里。
户部衙署一早就被群情激愤的国子学学生围了起来,学生们愤怒要求户部就仓廪空的传言给出一个明确答复,给天下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来得早的几个堂官都躲在值房里不敢出来。
乌衣台上。
卫嵩趴伏在地上,颤颤跪着,几乎不敢抬头看父亲卫悯的脸。
“蠢货!”
卫悯蓦得摔了手中茶盏,闭目骂了声。滚烫的茶水混着茶盏碎片飞溅到卫嵩背上臂上面上,卫嵩却一动不敢动。
二爷卫寅缩着脖子立在一边,小声求情:“父亲息怒,大哥、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才背着父亲做下这等糊涂事,孩儿相信,大哥他一定是为了卫氏。”
“滚起来。”
好一会儿,卫悯睁开眼,道,语气竟已恢复古井无波般的平静。
卫嵩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束手哆哆嗦嗦站到一边。
“此事还有谁知道?”
卫悯问。
“户部的虞庆。”
卫嵩声音都在打颤:“这种事,瞒不过他的,且他又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最是听话忠心……”
“忠心?”
卫悯用看蠢猪的眼神看向这个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