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现在怎麽样?”魏栖音心沉下来。
“还好,就是瘦。”周礼抹了把脸,“八十岁,太老了,腿脚也不方便,做化疗根本受不住。两年前做过心髒支架手术,医生说再做手术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魏栖音沉默着,听他嘶哑着说:“她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我今年三十五岁,没正经交过女朋友。前几年她总是催,我也不当回事,现在想想真是惭愧。我说这些,你别有心理负担。”
“这麽多女孩中她最喜欢你,所以才想雇你扮我女朋友,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她一个人养大我,不容易。”
他的眼埋在指缝里,身体弓成小丘,昏黄街灯打来,看着又单薄又无助。
魏栖音不是个烂好心的人,但是周礼确确实实帮过她,甚至救过她的命,此情此景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轻拍他的肩膀:“阿姨平时对我那麽好,我也想她每天开心。”
“行,那麻烦你了。”周礼从手里擡起头,眼角有点红,“咱俩差十岁,她会不会笑我老牛吃嫩草。”
明显在苦中作乐。
魏栖音双手枕着椅背,细眼看向天空,嗓音故作轻快,“你看着挺年轻,不像三十多像二十多的。”
气氛似乎变了,没那麽沉重。
周礼打趣说:“那你看着也不像二十多的,像十几岁。”
“未成年啊?奉劝你,不要想着犯罪。”
周礼低低笑了。
头顶悬着白玉般的月光,又安静坐了会儿,周礼提出送她回酒店。
只是他喝了酒不能亲自送,便打电话给助理,好巧不巧助理家小孩生病,不能立马赶来,需要等两个小时。
魏栖音站起身,轻轻拍走衣侧的浮尘,“不等了,我打车吧。”